他接过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看贺龄眼巴巴盯着,好心摁下了外放,响铃三声后对面接起。
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对面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没有严厉反而十分随意。
“喂,贺龄你小子竟然不接我电话,你去哪了?大元旦的也不回家。”
贺龄双手合十对着他飞快拜拜。
时哭笑不得,“您好,贺龄去卫生间了,现在不方便回电话,我就帮他回过来了。”
“这样啊,那麻烦小朋友帮我转告他一声,就说我让他今晚回家一趟。”
“可是我们没在T城,去了临城玩儿,他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那麻烦小朋友别转告前面那句了,改告诉他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知道了,叔叔再见。”
“再见,有空来家里玩啊。”贺父平静地说完,挂了电话。
结束战斗,时把手机递还回去,“我觉得你父亲还挺好的。”
“是啊,我要是以后都不用回去可太好了,我现在就等着我的西餐厅发财了,我就守着西餐厅,跟它白头偕老。”贺龄撇撇嘴,“再说我爹哪里好了,那是跟你不熟,实际上老倔驴本倔了。”
世锦无话可说。
伸手去水底捞手机,拿上来时,手背不小心擦在了岸边的凸起的石头上,刺痛感传来,抬手就看到了无名指到食指指根处被划了一道口子。
石头上太过尖锐,不规则的伤口有血渗出来,时挺怕疼的,眉头皱了起来。
贺龄赶紧起身,“出血了!这酒店里怎么回事,石头不会打磨打磨?我先带你处理伤口去。”
“先找下酒店管理人员吧,万一别的客人也划伤呢?”他说完便忍着疼,上岸披上了浴袍。
贺龄提议:“要不我给你先吹吹吧,看着就疼。”
时拒绝:“不用了。”
“没事没事,不用跟哥客气。”
贺龄说着伸出魔爪就握住他手腕,低下头去还没开吹,不远处的酒店后门传来“砰”一声摔门带来的巨响。
现在这个时间段儿来泡温泉的人本身不多,这一声响让时条件反射看过去,穿着卫衣工装裤的谢吟寒已经走了过来。
贺龄倒没被声音吸引,感觉一阵凉风吹在手背伤口上,时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
贺龄问,“怎么样还疼吗?”
“怎么不说话……”
贺龄抬起头就看到了谢吟寒,后者正一眨不眨看着时。
时则是有点懵地回看过去。
贺龄收回手,觉得自己往这一站似乎有点多余了。
过了几秒钟,谢吟寒才咬牙切齿地开口,“哥,这是谁?”
贺龄不知死活,“你好你好,原来是弟……”
“这是我找兼职的老板。”时下意识打断了贺龄。
“什么兼职?”
“……弹钢琴啊。”本身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时说完转而问,“你怎么出来了?”
“还能干嘛,当然来泡温泉。”谢吟寒笑笑,尽管笑意并没到达眼底。
时彻底懵了,连浴袍都没换,穿得这么整齐来泡温泉,是要到了这里现场开始脱吗?
谢吟寒微微垂眼,恰巧到他手背上那条不规则的伤口,声音不轻不重,“你手怎么了?”
“刚刚被石头划伤了。”
“那你不进去处理,往这一杵做什么,医生能自己来找你不成?”
那边听着对话的姜栎也上了岸,穿上浴袍快速跑过来,“谢吟寒啊,你快陪哥哥去处理伤口吧,我跟这位1……啊不是这位老板去找工作人员,东西帮我你拿着。”
什么东西?
时闻言低头,看向谢吟寒稍稍背后的手中,正握着一只瓶身细长的小口玻璃花瓶。
穿着整齐,还拿着房间里最有攻击力的摆件花瓶来……泡温泉?
正处理着伤口,酒店经理来了,道歉过后再三确保会对温泉边不规则的石头进行打磨,不会伤到其他的客人。
这么一番折腾回到房间,时撑着没一头栽倒,从背包里翻出叠放整齐的睡裤,他看看坐在床边叼着根没点火的烟,低头玩手机的谢吟寒。
“你要用卫生间吗?”
谢吟寒话说得含糊不清,“你做什么?”
“我想洗澡啊。”
拿下嘴里的烟投进床边的垃圾桶,对方极其不自在地说了句,“手别沾水。”
“啊,知道了。”
进入卫生间,时脱了衣物,想了想没碰花洒,而是给一边的浴缸放了水,简单泡了个澡,擦干净身上的水,因为单手操作的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洗完,穿上平角裤跟睡裤,想起来忘了拿睡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