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脚步一顿。
“我是第一次看你这样笑。”
他好像不觉得冷似的,整个人水淋淋地站着,眼神却很温暖:“我想要你以后每天都能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能像刚刚那样开怀大笑。”
烟火停了。
湖畔安静又黑暗。
星辰却明亮起来,细碎地点缀在无垠的苍穹。
“这……这算什么贺礼。”良久,楚歇别开了目光,讷讷然退了两步,“殿下快些,我们得回殿中换下这身湿衣衫,您最好再用热水沐浴一番去去寒气……”
“汤沐的话,往这边走。”江晏迟搓暖了手,拽着楚歇的手腕,“这边是浴堂……”
楚歇稀里糊涂地跟着走了几步:“那殿下去吧。”
“你跟我一起去。”
“我……”
他狡黠一笑:“既然你说那做不得贺礼,那便换个贺礼,陪我濯洗沐浴如何。”
“……?”
人被拉扯得快步向前。
“快些,冷得很,一会儿我都要冻病了。”
与外头的寒风瑟瑟不同,浴堂里热气袅袅十分温暖。江晏迟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没留一个服饰的,明摆着是要把自己当奴婢使了。
楚歇憋着口气,给他将湿漉漉的衣带解开,抽出,叠在一旁。
又一件一件扒下沉重的衣衫,到最后只剩两件,楚歇不愿动手了,转过身去:“你自己脱吧,我走了。”
那氤氲的热气教人心口发紧。明明也还没有太逾矩的行为,可总觉得气氛过于暧昧。
“别走呀,楚大人,不是说好的送我贺礼吗。礼我还没收到呢。”
第58章 晋江首发
不知怎么,这一句楚大人好像带着些别的意味,并不是什么尊敬的叫法,楚歇听了手背上汗毛都竖起来。
“贺礼不是这么送的……”
那只手松开,再往前伸,摁着他的胸口将人往回捞。
楚歇的背脊抵上一个冰冷怀抱。
那只手往上,手指尖勾住他的披风,将系着流缨的长绳解开,取下。瞧见他怀里似是揣着什么,江晏迟竟摸出一支簪子来。
楚歇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慌乱。
“这是什么?”皇帝手指摸着尖锐的簪头,“你怎么随身带这样危险的东西,还放在衣襟里,不仔细划伤了怎么办。”
说完了将簪子也好生放在披风上。
“嗯?”
“我……”楚歇本欲找些旁的理由搪塞过去,可是。
江晏迟为他杀死江景谙,为他留下许家满门的性命。为他压下杀陈莲洲的罪行,将他接进宫也是为了不让上京城里纷杂的局势对自己造成威胁。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自己扮演的这个影子,怀有说不清的痴念。
现如今,自己的权势大不如前,想要平平安安地将剧情走到最后,保住许纯牧的性命,决不能少了江晏迟的庇护。
那就,不能轻易断了江晏迟这个念想。
对于他来说。
有沈音在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而在这个世界,不该对任何人抱有亏欠,怜悯,亲近,惋惜。因为这里是虚幻的。
江晏迟是虚幻的,许纯牧也是。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救下许纯牧,救下小音。让那个异世的孤魂自愿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重新得以在那个有家人的世界生活。
这才是最重要的。
楚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心里再将这些重复一遍,只感觉到那怀抱越来越温暖,呼吸声近在耳畔。
他放缓了声音,“此簪上别有红羽莺尾绒。红羽莺难得,取成双之意。我很喜欢。”
声音里有些闷闷的,楚歇知道自己语气没有太把控好,可是喉头发涩,没有办法那么游刃有余地表演出一副有情郎的羞涩的模样。
身后的怀抱僵了一下。
江晏迟的声音里带着难遏的惊喜:“你……”
楚歇拾起那只簪子,交到江晏迟手里:“你一支,我一支。可好。”
身后的呼吸乱了一下,似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小皇帝深深地看向楚歇,忽地紧紧抱住他,在他鼻尖,脸颊细密地落下亲吻,像是浅尝着什么了不得的珍果似的。
楚歇将心中那些许沉重压下,可当这小崽子一路亲吻到脖颈,楚歇惊觉气氛不对,伸手推拒却反被扣住手腕反折到身后,“陛……”
惊呼声被吻打断。这一次不同,是带着痛意的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