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反派后_作者:木漏日(98)

  “那位美人还有什么特征?”

  那信使以为殿下听进了自己的建议,开心得不行,搜肠刮肚地把自己知道都说出来:“瘦瘦弱弱的,很白。听说是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山里的狐狸成的精怪……哦对,好像那美人还身上带伤的,忽敕尔把西境有些名气的大夫都绑到营帐里去了给那小美人看伤……”

  “原来,他好这口。”驿站的小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是喜欢弱柳扶风的,那也不难,好找,好找!”

  太子殿下的脸色越忽红忽白。

  负手来回踱步几遭,猛地说:“去城西山丘,给我把楚歇的墓撬开!”

  “……?”

  那声音不容置疑,下头只能领命去办。

  秋雨如针,一场一凉。江晏迟披着玄色披风策马在山间踏行,赶到坟前时见已挖开,正在一颗一颗地拆钉,那匠人还一边撬一边喃喃:“这棺椁也太轻了些……”

  江晏迟心底一沉。

  ‘殿下,臣真的不适合当您的太子妃。’

  ‘臣喜欢北境无拘无束的环境,今日夜里臣便打算动身回北境了。’

  江晏迟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几分浑噩,没空去想这些细枝末节。如今再回想起来总归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许纯牧之前明里暗里那样看重楚歇的模样,可楚歇一死头七都没过,立刻头也不回地离京去了北境。

  哐当一声。棺椁终于被打开。

  “噫?”匠人惊愕一声,“空的……”

  江晏迟没看里头,便听到这句立刻下马,膝盖一软差点跌跪在地上,趔趄几步走近了看清里头的确只防着一床棉絮和几件寿衣,心下顿时狂喜。

  欢喜得眼眶发红。

  可细想过后,那满溢出的欢喜又一点点熬成了焦苦的残渣,一时间扶着棺椁情愫莫名。

  许纯牧。

  果真和楚歇是旧识!

  他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场假死的,总归是他们唱了好大一场戏,挥一挥衣袖又去往了北境。

  瞒过上京城里所有人。若非他今日开棺,兴许他也永远不知道楚歇还活着。

  镇国侯府,楚掌印,果真好手段。

  “走,眼下立刻动身。”

  “殿下要去哪儿。”

  江晏迟掩不去眼底的一缕薄红:“去北境。”

  ***

  楚歇深夜里睡得很浅,算着日子觉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更是警醒着。

  深夜里听到营帐外传来一阵碎碎的脚步声,顿时一喜。然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楚大人……”

  不是许纯牧的声音。

  “嘘……楚大人,我是许小侯爷的副将,我姓余。这是许小侯爷的令牌您可断真假。小侯爷说您见过这个就会随我走的。”

  楚歇接过令牌放手心里摸过以后点点头:“你是来救我的?”

  “是的。小侯爷说今夜便会动作,消息最快三刻钟便会传到这营帐,我必须在寅时三刻前将你带出营帐。”

  余副将看到楚歇掀起帘帐后竟是一身北匈人的服饰,又看了眼床头的毡帽和地上的看着昂贵的高筒牛皮靴。

  “……”

  “来不及换衣服了,大人跟我走吧。”

  余副将领着楚歇从窗户翻了出去,绕开值守的北匈人,先藏在了几座营帐的后头,劈晕了一位烧柴的小兵,将衣服剥了给楚歇套上,动作的时候又看到楚歇被绑成小辫的头发和额前朱红的束带。

  “……”

  不知是哪一步露出了破绽,竟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黑漆漆的营帐顿时灯火通明,四处都打着火把像是找什么的样子。

  忽敕尔的营帐不愿,躲在此处隐隐地听到忽敕尔踢翻打碎什么的动静,吓得楚歇心一紧,“他发现我不见了,赶紧走。回头许纯牧那一偷袭他就知道是我动了手脚。”

  “好。”

  余副将身手极好,如今也知道拖不得了,便干脆将楚歇背着避开人多处,抄了一条小径见人就出手,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先出了营帐再说。

  风刮着脸颊过,楚歇揪紧了余副将的肩膀,一跃出那栅栏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催促,“再快点,再快点。”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

  “被追上我会死。”楚歇压着声音,“他这一次跟头栽得狠,绝不会放过我。”

  您倒是也知道呢。余副将心想,这姓楚的果真是个胆子肥的,在谁面前都能耍这种赌命的花招。

  原来也是知道自己会没命的,也知道担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