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揉着眼睛问:“哥哥刚才去哪儿了?”
沈秋羽给他倒了杯水,随口说:“下楼扔外卖盒。”
沈安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手捧水杯小口喝着,很安静。
沈安手术后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等确认身体指标没问题,才能办理出院,这段时间沈秋羽也在医院照顾他。
术后一周,沈安开始做各项检查。
这天。
沈秋羽帮沈安在前台签到,刚从护士那里拿回手机。
“沈秋羽。”
有人在叫他。
医院内人声嘈杂。
他没法辨认出是谁的声音,茫然回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晃过,一眼瞧见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的顾濯。
他今□□着很简单,穿了身休闲的深灰运动装,比往常看上去更鲜活些,少了平时的冷冽薄戾,有种清泠泠的气质。
周围很多偷看他的人。
顾濯越过人海,径直走来。
沈秋羽看看他脸色,琢磨他估计已经没生气,贼高兴地跑过去打招呼。
“阿戳,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濯瞥他,“……阿戳?”
“什么阿戳?我说的是‘真不戳’。”
沈秋羽面不改色的狡辩,顺便飞快甩锅。
顾濯无语看他。
沈秋羽转移话题道:“你来这里看病?”
顾濯否认:“过来送请柬。”
沈秋羽忽然脑抽,“你要结婚了?”
顾濯:“……”
沈秋羽又很快反应过来,“哦”了声,欠收拾地咯咯直笑,“刚想起来,你没对象哈哈哈。”
顾濯:“……”
顾濯也笑,“扣三次晚餐。”
皮这一下的沈秋羽顿时笑不出来了。
沈秋羽扒拉着顾濯胳膊,苦苦哀求。
“戳戳,我俩认识那么久,又在荒岛共患难十天,四舍五入就是亲兄弟,你别这么狠,我不笑了还不行么。”
顾濯冷漠无情,“不行。”
沈秋羽继续缠着顾濯不放,他这样逼逼叨个不停,平常人简直要被他烦死,但顾濯神色如旧,丝毫不受影响,眉宇间的冷意也淡去几分,似乎心情不错。
念叨得嘴皮发酸,沈秋羽终于闭嘴。
顾濯见他舔舔唇瓣,递去自己刚在饮料机买的柠檬味脉动,沈秋羽接过,愤愤然灌了几口。
沈秋羽正喝着。
旁边顾濯默然摘下两只耳塞,细心装回收纳盒,相当气定神闲。
沈秋羽:“……”
这一幕真是该死的熟悉。
顾濯垂眸看他,“一起吃晚餐?”
沈秋羽注意力瞬间跑偏,咕咚咽下饮料,急匆匆点菜。
“排骨莲藕汤、水煮肉片、梅菜扣肉。”
顾濯皱眉,“只能点一道荤菜。”
沈秋羽苦瓜脸看他。
顾濯不让步。
沈秋羽心想,不跟你吃饭了。
但他又惦记着顾濯那超高的厨艺,怕他以后不给自己做饭,就满脸憋屈地改掉另外两道荤菜。
顾濯道:“周末做给你吃。”
沈秋羽眼睛蹭地亮起,“那也行。”
离开医院前,沈秋羽特意发短信给沈安说了声不回去吃饭,然后跟着顾濯坐上他那辆宾利车。
选择晚餐地点距离医院不远,是北城非常有名的中餐厅,开店有几十年,大厨是位老师傅,手艺精湛。
沈秋羽和顾濯进包厢点餐,不多时,房门被人敲响,去而复返的服务员领着两个陌生大爷进来。
两人一个清瘦,一个微胖,正笑盈盈看着他们。
沈秋羽:“???”
沈秋羽正懵逼着。
旁边顾濯倏地站起身,颇为礼貌地跟两人打招呼,依次喊着“陈老”“袁叔”,似乎跟他们很熟悉。
清瘦那位陈老笑道:“小顾,好久不见。”
袁老板也笑得眯缝眼,熟稔地调侃说:“你这小子,过来也不提前说,如果不是店里前台认出你,我们都不知道你偷偷跑来,今天又是跑来跟你陈师傅讨教?”
说着,袁老板转眸看了眼沈秋羽,“这漂亮小伙是你朋友?”
顾濯“嗯”了声。
袁老板立刻热情招呼,又是让服务员送餐前点心,又是给沈秋羽倒茶。
沈秋羽受宠若惊,婉拒对方,自己接过茶壶倒水,他看得出来这两人跟顾濯关系匪浅,况且又是长辈。
几人简单闲聊。
沈秋羽从只言片语得出信息,顾濯那惊人厨艺是在这家老店学的,师傅就是眼前这位清瘦干练的陈老,而袁叔是顾父朋友,也是这家老店的第三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