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咎终于忍不了了,拽着尾巴硬生生的把这只狼往外拖。
精神体跟他本人的意识是相互勾连的,这只狼每次蹭时瑾,他都能感觉到时瑾的皮肤,如果真让这只狼进门,那可真是折磨。
晚上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入睡。
时瑾倒是极喜欢这只狼,在巨狼被硬拽着拖回去、嗷呜呜嗷叫的时候,还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耳朵。
巨狼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拖回去了。
临关门之前,时瑾笑着跟封咎说了一声晚安,那时候封咎正在跟狼较劲呢,匆匆一回头,就看见时瑾在门缝里冲他挑眉一笑。
说不清是胳膊使不上力还是他手上打了滑,总之封咎的力道小了一瞬,那只狼趁机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咬的封咎太阳穴都跟着跳。
嘶,这匹色狼!
关上门时,时瑾好像听见了狼嚎。
算了,让他们打吧。
洗漱之后,时瑾扑进大床上,裹着被单,陷入了沉沉的梦境里。
他难得的梦见了上辈子的封咎,那时的封咎满身鲜血,抓着他的手腕不知道在吼什么,他听不清,画面一转,就变成了他们战斗的时候,封咎挡在他面前,留给他的挺拔背影,画面再一转,是第一次出任务,封咎斩杀变异螳螂时,抬起眸看他的那一眼。
时间仿佛被放慢,慢到看得清每一颗血迹的喷溅轨迹,以及封咎的每一个眼神。
封咎的眼里像是藏着无尽的深渊,他从来不会主动表达什么,他的意志与想法都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光刃里,以及他的最心底。
如果时瑾肯把他的心一点点剥开,就会发现,封咎的心里最深处,藏着他的名字。
一场梦做的稀奇古怪,时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陈山给他留了言,说是要开例会。
时瑾赶到一楼大会议室里的时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他算晚的,而且有很多个他也不认识,不过能看出来来区别。
一共六个队伍,各自顶着胸口的徽章坐着,会议桌极长,主位上坐了一个五十多岁,优雅干练的中年女人。
时瑾瞄了她胸口徽章一眼,她是副部长。
一群人坐下之后,由一队队长,也就是时天城先来总结汇报。
“一队在过去一个月里接了一个C级任务,两个D级别任务,三个E级任务,受伤人员分别为——”
看样子是汇报工作。
然后是二队乘风队长,三队刘队长。
别人队长报告都是说任务,讨论任务完成度,以及自我检讨,轮到刘队长的时候,刘队长大谈特谈,恨不得叭叭上半个小时,逮着他手底下的时瑾和封咎一顿猛夸,夸的时瑾都低下了脑袋,当自己没听见。
太羞耻了。
他已经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打量他了。
住口啊队长!
不就是抓了个蜘蛛人而已嘛,至!于!吗!
封咎比时瑾更惨一些,因为刘队长揪着他胳膊要求他现场把SSS级别巨狼放出来,让大家看看什么叫SSS。
简直就像是新年时被家长揪着脖领子表演唱歌的小孩儿,时瑾敢保证,封咎此时的那张冷脸下面一定是崩溃的内心。
最终,由坐在主位上的副部长打断了刘队长的话头,才使封咎逃过一劫。
封咎再一次坐下来的时候,也是一整个例会都没抬脑袋。
一下例会,刘队长拉着一人胳膊就开始说“我那两个小队友”,一听到这,时瑾和封咎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蹭蹭的往外跑。
时瑾跑到了一半又记起来要跟刘队长请假,他们约好了要去孤儿院的,只不过刘队长正在跟别人吹牛,所以时瑾没进去,而是拉着封咎在门口等。
会议室门口处有不少队长和队员们离开,他们在经过时瑾和封咎的时候,总会意味不明的笑一下,封咎最开始是面对门的,后来侧对门,最后背对门,用行动表示——只要我看不见,就没人能笑话我。
倒是时瑾,一直努力的昂着笑脸。
笑对生活。
他们等待刘队长的时候,时瑾被时天城叫住了。
“时跃那边,已经在走流程了。”短短一天没见到,时天城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他站在窗户前,侧对着时瑾,声线很轻,却很坚定,在四周的喧哗声中一点点落下来。
“850部门不会再要他了,他有了处分,以后也不会从军,昨天晚上检验结果出来了,他确实被注入了蛇毒,所以警方那边酌情处分,先把他送回了850药剂部来研究毒,如果研制不出来解药,他会在两个月内死亡,也就不需要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