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瞥见一旁的柏夜息时,时弈的心绪却并不像表情那般冷静。
男生正站在病床旁,默默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时弈对这人并不熟悉,只知道是弟弟新认识的朋友。
但他知道,能如此专注听人讲话,还这么及时伸手去拦护。
绝不像是普通朋友能轻易做到的程度。
时弈走过去,查看时清柠胸口的情况。
他正要抬手,却见那伤处的表面已经裹了一层润色的光。
时清柠察觉了哥哥的神色,主动道。
“薄荷已经帮我涂过药啦。”
“……”
时弈微微眯了迷眼睛。
时清柠还在说:“我嘴里好像也咬到了一点,刚才薄荷还想去拿药粉来着……”
“不要自己乱涂。”
时弈额角猛地一跳,声音更冷。
“叫医生看。”
“不用,我没什么事……”
时清柠原本连药粉没打算涂,哪想到他哥一来,就被看得更严格了。
“坐好。”
时弈的语气根本没打算和他商量。
“我找人去叫医生。”
走出病房前,时弈朝柏夜息望了最后一眼。
那个沉默的男生刚把长发拢到耳后,露出半张完美而冷淡的面容。
时弈的话虽然都是对时清柠说的,但他话里话外的防备,柏夜息不可能听不出。
可柏夜息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伸手,拉过滑落的软被,帮时清柠盖得更暖和了些。
时弈出去,关好门,差了个人去叫医生。
他又把孙明叫了过来。
“人是怎么照顾的?”
时弈声线冰冷。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里面?”
时弈刚垃圾处理完一个简任,转眼弟弟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还这么堂而皇之地单独相处。
时弈非常不满,他原本就气势凌厉,此时明显动了怒,走廊里的气氛一时更加压抑。
直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小弈过来啦?”
是时夫人。
她怀中正抱着一捧浅粉色的鲜切花,娇艳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看起来格外新鲜。
“我刚去医院旁边选了束花回来,房间里有点太素了。”
时夫人哼着小调,看起来心情很好。
“吃过饭了吗?我们今天吃得早,还有盅鸡汤没动,你要不要喝?”
时弈眉梢动了动。
“您一直在?”
时夫人点头:“对,今天的会不太要紧,我就先推掉了。”
时弈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吃过了。”
他微一偏头,示意保镖将时夫人怀里的花先接了过去。
时夫人好奇:“怎么了?”
时弈问:“您让那人留在病房里的?”
“谁?”
时夫人反应过来。
“哦,小柏吗?”
“是我让他在这儿的,这次他可帮了大忙。”
时夫人笑着说。
“之前一直请的那位护工阿姨感冒了,这两天没能过来,都是小柏在帮忙。不是我说,小柏自己还是个孩子,但他有的时候比阿姨还细心……”
“妈。”
时弈轻轻打断了她。
“他们认识才多久?”
时弈不想提简任,他知道这个名字会让对方伤心。
他也知道妈妈有心让时清柠多和人接触交流。
可柏夜息真的是个安全的人选吗?
时妈妈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失笑。
“我看那孩子倒是和你有点像,脸色摆得严肃,其实比谁都关心小柠。”
“……”
时弈没说话,但表情看起来明显不怎么认同。
时妈妈伸手搭在对方小臂上,轻轻拍了拍。
“小柏是个好孩子,不用太担心。”
时弈挑眉:“您查过他了?”
“没有。”时妈妈无奈,“我不是说他的身份。”
她想了想,笑着说。
“可能这就是,当妈妈的直觉吧?”
*
病房里。
时清柠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柏夜息颈间的素链,好奇。
“这是纯银的链子吗?”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纤长细白。
“合金的材质我蹭到好像皮肤会变红,这次就没有。”
手术结束后不久时清柠就清醒了过来,他虽然昏迷得有些突然,但身体情况并不算遭。
原本心脏根治手术结束后也需要为病人进行后续的调理恢复,所以医生推人进去时,才会说这是常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