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全部落到了另一人的眼里。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几粒光点从浅金色的液体朝外散出后又缓缓落下,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抿了一口,这期间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白莫身上。
强大的自愈恢复能力,一张长得十分不错的脸,以及......薄薄的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身体,白皙、诱人。
很好。
他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黑色戒指,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难得地犹豫了一下。男人仰起头喝光了整杯苦涩的药液,感到自己稍微冷静一些才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上一会儿,准备充足了,才会变得更加美味。
斐尔站在门外,就像以往那样,深呼吸了一口气,直到他觉得胸腔开始胀痛时才缓缓呼出。
那位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很不错,而他清楚地知道为什么。
每一次在发泄了那些暗面的暴虐情绪后,公爵大人周身的氛围都会变得轻松不少,只不过从来都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这么好过。
只要它还剩下一口气,凭着它们强悍的生命力一定能完成自我修复,然后,活下来。
只不过他大概会看到像地狱一般景象吧,残破的肢体、嫩粉色的碎肉、以及渗过了厚地毯的暗红血迹。
出乎他的意料,房间很干净,空气中没有浓的让心作呕的血腥味,也没有听到痛苦的求救声。唯一一个活着的生物此刻正好好地靠坐在椅子里,听到动静后朝这边看过了来。
柔顺的黑发、美丽的脸庞,说实话,这也是斐尔所见过的最美的生物尽管这是一个血族,一种强大又残忍的怪物。
它的身上穿着一件袍子,而斐尔轻易地就认出了那属于公爵,薄薄的布料贴在血族的身上,让人觉得无比地诱惑。
斐尔不受控制地走进,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在离它十步以外的地方站定,因为他发现怪物身上没有禁制的痕迹,一个都没有,原本扣在手腕、脚腕、脖颈甚至是小臂上的那些顶级的禁制秘术全都不见了。
公爵阁下到底在想什么!
血族用空洞的眼睛盯着这边,强大的压迫感让斐尔背后渗出了一阵冷汗如果它突然发难,就凭现在的能力,自己必死无疑。
“你在害怕。”血族突然出声说到。
斐尔绷紧了身体,没有回答,他知道一开口就会听到自己紧张到发哑的嗓音。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可斐尔却仍然不敢轻易妄动。
“你在害怕,为什么?”
明明看不到,可白莫却能轻易地捕捉到空气中的每一丝气味,这种酸苦中夹杂着辛辣的味道,被大脑翻译成了“恐惧”。
白莫不解,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怕,为什么那人会觉得恐惧,尤其是在看过去之后,恐惧的气味就更加浓烈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白莫也失去了耐心。他蜷缩起身体,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窝进柔软的椅子里。
他很饿,可又什么都不想吃。
这个人的味道不一样,像是雨后的草地,清新干净,虽然很好闻,可他却没一点有食欲。
白莫想了想,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斐尔愣了一下,感觉到血族的确没有袭击自己意图后,他稍微放松了一些:“谁?”
“之前在这里的人。”
哈里斯大人?
“不知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会更晚。”
白莫点了点头:“哦。”
“你担心他会太早回来吗?”无趣的问题,答案明明显而易见,斐尔心里这么想着。
对于哈里斯公爵,比起尊敬,人们更多的是恐惧,就连每一个被送进这里的怪物也不例外。在被拔掉利爪、施与痛苦后,它们会收敛起自己本性,哭叫着承受着锋利的刀刃、尖锐的银刺,甚至是被炙烤过的金属鞭子。
太多了,那个人有太多方式来给予他人痛苦,只不过最中意的还是这样单纯而直接的途径看着皮肉裂开,鲜血迸出,然后毫不留情地削下、撕开,直到能清楚地看清每一根筋络,每一块骨头。
这只是一种宣泄欲望的方式,仅仅是看到他人痛苦的神情,听到绝望的哭喊声,那个人就能获得一种扭曲的快感,无关肉欲。
一开始是娇艳柔弱的少年少女,只不过人类太过脆弱,通常不过一晚,那些之前还带着柔媚笑容的人就会成为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在向拍卖行提供了某些特殊渠道后,每一次受邀前去也只是为了那些美丽而强大的怪物,毕竟越是强大,就越不容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