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转过身,扔下手里的东西,用非人的速度和力量将爱德华击倒在地。紧接着,他在爱德华痛苦的嘶吼中扯断了对方的手臂。
那人离开后,旅店的墙面房顶塌陷,金发的贵族被砖石彻底埋住。
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令人恐惧的古堡依然矗立着,可那位暴君却和他的同居者却相处甚欢。
自从白莫那天醒来,发现枕边之人和他梦里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后,他压制住了“马上回到家族”这种本能的想法。
血族对伴侣极其忠诚,他们或许会花个几百年去和各种各样的对象调情,可一旦确定了伴侣,他们将对其一心一意,不论生死。对于白莫又不仅仅如此。
那个梦太悲伤太痛苦了,尤其是他明白,梦境其实是他所忘却的记忆,“爱人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一想到这白莫就忍不住愧悔自责。所以不管有任何可能性,他都要去尝试。
而这几天白莫终于有了新的发现,这要归功于城堡的管家,斐尔。
刚开始斐尔并不亲近白莫,他甚至有些惧怕这位血族。可渐渐的,斐尔意识到白莫并不像那些末等的吸血鬼一样会随意发狂伤人,再加上公爵对白莫的信任甚至是放纵后,他也就放下了一些防备。
白莫发现斐尔绝对算得上单纯,有时在和自己聊天的时候,就会不小心泄露了“秘密”。
比如斐尔在发现自己的眼睛能视物的时候很惊讶,这表明他们之前曾经见过,那时自己很有可能是盲了的,可白莫本人对此毫无印象;再比如这座城堡主人叫阿尔伯特哈里斯,是这个国家的公爵,阿尔伯特并不喜欢这个身份,可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接受授勋,并听命于一个隶属国王名叫“长老会”的组织。
“不过现在不一样,大人终于摆脱了那群臭虫。”
“臭虫?”
“没错,”斐尔皱起眉:“每次大人从那里回来后心情都会十分糟糕,所以打扫起来”他猛地住了口。
斐尔停下手里烹煮食物的动作,看着白莫:“其实在这里,您是第一个活了这么久的生物。”
白莫觉得有些奇怪:“那你呢?”
斐尔摇摇头,没有再回答。
今天阿尔伯特依然是很晚才回来,如同往常一样,他与白莫相拥而眠。卧室安静而温暖,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自己根本不需要睡眠这件事。
几天后,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了边境之城。
马车里的两人并坐在一起,没有交谈却不尴尬,仿佛他们原本也一直是这样,静静地彼此陪伴。
白莫一直都喜欢美食,所以马车进城后就停留在一家名誉不错的店前。
菜单从来都是在阿尔伯特手上的,他会仔细地确认点单的食物,避免白莫吃到某些对血族会造成伤害或者不适的材料。对于这一点,白莫心照不宣,甚至有些享受其中。
在阿尔伯特看菜单的时候,白莫托着下巴看着对方,从眉到唇,最后又把视线放回到那双眼睛上。
白莫其实从来都没想过,这位公爵大人会主动把他带离城堡。
“我要去确认一些事情。”那天阿尔伯特回来后对他这么说。
那时白莫点点头表示明白,可没想到下一秒斐尔就替他收起了东西。“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您能与他同行。”
之后斐尔悄悄地告诉他:“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告诉您之后的安排。”
“咔啦”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吗!”
白莫的回忆被打断了,声音是从角落里的那一桌发出来的。
“你别吓唬他了,他的......”
“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死!”刚刚由于发抖而把杯子摔坏的那个人失控地大吼:“你们知道我看见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吗?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他杀了那么多人,可国王呢?不仅不抓他,还封了他爵位!那就是个杂种,一个只会躲在树林里的混蛋怪物!”
“闭嘴别说了!”
他的朋友们把他架出餐馆,整个过程中那人还在痛苦地喋喋不休:“我甚至没法让她的尸体完整地下葬,对不起妮可,对不起......”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很久,马车里的白莫才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慌乱声音,那是晚归路人的尖叫和巡夜人的惊呼。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阿尔伯特:“是你做的。”
阿尔伯特翻书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将注意力继续放回到手中的书页上,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