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猪场,陈洁小康他们都笑嘻嘻地出来迎接,顾立春拿出一些零食给大家分了。又把带来的东西交给陈洁,顺便跟她说了张艳的事和刘三的事。
顾立春带上陈禹给的两篮子东西去找陆静静,陆静静收到东西是一脸懵。
关教授替陆静静接过东西,笑着说道:“谢谢小顾。”
顾立春随口提了陈家的近况:“都挺好的,两位老人还行,陈爷爷还能干活,撑上几年没问题。”
关教授叹息一声:“希望他们多撑几年,至少让小禹长大些。”
关教授说完又望着顾立春,迟疑片刻,提醒道:“对了,这几天,你们五场有个同志总在三场四场转悠,甚至还去了劳改农场,我感觉事情跟你有关,你……小心些吧。”
顾立春心中一沉,嘴里说道:“这个人应该是王有成,跟我有点过节,谢谢关教授提醒,我会注意的。”
顾立春把东西放下,开始沿着苜蓿地散步,一边走一边思索,他把事情串联在一起思考,王有成那天说的话,他的身世,劳改农场,难道是王有成在劳改农场发现了什么线索?顾立春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
依王有成的性子,若是发现线索,肯定会对他采取打击报复。他的亲生父母身世有问题,养父有作风问题,双管齐下,后果可想而知。
不行,他不能被动地等着对方攻击自己,他必须采取主动。
顾立春也不散步了,掉头回去,先找到吴胖和赵高,他现在可用的就这么几个人。
他没有跟两人说明是什么问题,而是给指令,“赵高,王有成最近总往三场四场那边跑,我怀疑他在憋着坏,你注意一下他的动向,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吴胖你看看能不能去劳改农场那边打探一些消息,去问问王有成在那儿见了谁,说了什么话,能问出多少算多少。”
顾立春说着给他们每人掏了五块钱,“不拘用什么手段,请吃饭请喝酒都行,多打探一些消息。另外,王有成的消息也多搜集一些,特别是那些不好的,陈芝麻烂谷子都可以。”
两人一听到王有成要搞事,立即如临大敌,急忙去打听消息。
当然,顾立春也跟陈洁说了,陈洁答应他去知青那边问问情况。
指令传下去,顾立春又把自己关在屋里思考了半小时,亲生父母的事还是未知数,信息太少,他先按兵不动。可他那个渣爹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与其让王有成捅出来,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
顾立春沉思半晌,然后起身,出门,骑上自行车去党委办公室。
场办的人看到他回来,都笑着打招呼,同时也有些好奇今天休息他怎么还来场办。
顾立春笑着解释道:“我有些问题要向朱书记汇报。”
朱书记刚好在办公室,看到顾立春也有些诧异。
顾立春关上门,坐在朱书记对面,一脸羞惭:“朱书记,我是来向你做思想汇报的,我要向你深刻反省并检讨自己的错误,请书记狠狠地批评我、教育我。”
朱书记面露惊讶:“小顾,你犯了什么错误了?”
顾立春低着头,十分难以启齿地把自己养父有可能跟别的女人有染的事情说了出来。朱书记面色严肃地听着,不置可否。
顾立春继续自我检讨:“朱书记,犯错的虽然是我的养父,但我也有责任,我要是多关心他的思想状态,多清扫他心上的灰尘,也许他就不会犯错。”
朱书记沉吟半晌,缓声说道:“小顾,你父亲犯的错确实不小,一是他的思想没有改造彻底,一定程度上还保留着旧社会的坏风气,受到了资产阶级黄、色思想的腐蚀。当然,你们的大队干部也没做好思想宣传工作。”
顾立春忙道:“我们村的干部文化水平不高,又忙着搞生产,平时确实不太注意社员的思想情况。不像咱们农场,有朱书记和高副书记这样的人坐镇,又有各级党委时刻关注我们员工的思想状况。只怪我只顾着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和境界,却没想到去提升家庭成员的思想觉悟,让腐朽的旧思想和不良风气钻了空子,我实在是愧对朱书记的谆谆教诲。”
朱书记见顾立春这样自责,不但没批评他,还顺便安慰两句:“小顾啊,你也不用太自责,你的表现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何况在身份上,你是儿子,大家听说过,‘子不教父之过’,可没听说过‘父不教子之过’,你说是不是?”
顾立春动容道:“朱书记,谢谢你。你太会安慰人了,让我感受到了党组织的温暖和包容。经过你这么一开导,我像吃了定心丸似的,早知道你这么包容,我就应该在我爹出事的那天就应该向组织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