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外在还是性格,没有任何一处是相似的,他敬仰师尊饱受修行苦楚的同时,也时而会艳羡清鹤对于他徒弟的宽容大度。
平心而论,萧长夙不想承认自己相信了那个梦境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对话,可是脑海中却像是有个声音在确定着它的真实。
这些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掺杂成一团,使得他一时间心乱如麻起来。
等眼眶都泛起了酸疼,他往床上一躺,侧首看见那张还有些泛红的清冷脸庞时,心底又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一些。
或许明天一早可以问问沈空知对于自己师尊的记忆,可他......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对于这些还有印象吗?
不过他失去记忆以后,显得倒是比很久以前随和一些,也要比先前更正常一些。
萧长夙股自认为不是愿意将就的人,可是此时看着身旁人安静的睡颜,却忽然感觉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
那感觉太过于不对劲,他不敢再想,连忙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强行克制着自己入眠。
次日清晨,故重安醒来时只感觉后颈一阵酸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妖王宫做抉择的一瞬间,夭夭淡漠的神情同第一次见时差别是那样大,让他几乎觉得判若两人。
这时候从床上爬起,他草草穿好衣服洗干净脸出了门,正好奇其他几人都去哪了,结果一低头便看见一楼有两道耀眼的身影。
穿着红衣的柳若歌手上筷子挑着两根细面,正黏黏糊糊地靠在张流云的肩上,看口型似乎是在问:“是面还是吃我?”
正当故重安内心逐渐崩裂想要转身离开时,却忽然看见旁边的门忽然打。
接着他师尊先从里头走出来,速来清冷疏离的脸上浮现着两片红晕,看眼神先是还没睡醒。
而在他的身后,萧掌门打着哈欠一如既往英俊地跟在后面,看见故重安愣怔地站在门口时,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醒的这么早,莫不是还未从昨日的打击中走出来。”
话音落下,他随着沈空知一同下楼,顺手还去搀了他两把,全程就跟个丫鬟似的。
故重安站在原地,方才只是有些微微崩裂的世界忽然间发生了大爆炸,顷刻间便稀碎了。
一圈人在一楼落座以后,柳若歌依旧虚虚靠在张流云的肩上,看见沈空知在那小口小口着粥,便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小七,你昨天真把那夭夭给揍了一顿吗?”
“......”沈空知纳闷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无语道:“你这消息是听谁说的,我只不过推了他一把而已。”
从前只知道消息一传二传最后落到了耳中会变成一种极其惊悚的版本,可没想到柳若歌倒好,一己之力就能歪曲事实。
“啧啧,好吧,那你不是已经没了灵力吗?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
他这么说完以后,又兴致冲冲地补充一句:“你是不知道,昨天在妖王宫,他可是在重安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你不分青红皂白重伤了他,好一副冤枉的模样呢。”
“哦?”沈空知又了两口粥,然后转头看向故重安:“他真这么干了?”
故重安因为昨日面对那个抉择犹豫了的缘故,这会儿看着沈空知眉尾微微带笑的模样居然是有些心虚。
柳若歌却是个话痨,立马将话头给接了过去:“可不是吗,小重安那时候不知所措,不过也可以理解,两难抉择换做谁也很难选。”
对于他这句话,沈空知倒是没什么异议。
毕竟他是个现代人,他们可没有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更不会轻而易举对一个人死心塌地,最多不过是尊重。
可人都是有私心的,他自己都避免不了,又怎么可能以此去要求别人。
正这么不以为然地想着,却忽然听见自己左侧传来一阵凳子倒地声。
紧接着,故重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低低的低着头抱拳道:“师尊请重罚重安,重安罪该万死!”
“你这是...”沈空知蹙紧眉头,看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无奈。
萧长夙也有些惊愕,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低下头继续悠然自得的吃面去了。
“你少说两句行吗?重安是个乖孩子,别老拿他开玩笑!”沈空知转头看向柳若歌,颇为不爽地说完这句话便伸手去扶故重安。
“师尊,徒儿不该听信旁人谗言,带您去这样危险的地方,甚至还险些让您受伤。”
故重安跪在地上很是羞愧,一时间居然是不愿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