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那人没再开口,眼底闪过几分情绪,似是轻蔑,似是淡然。
玄跃最厌恶的便是他露出这副神情,忍不住便将他狠狠甩在床上,又俯身下去笑道:“玄鸣,我看你还有许多气力,不如还是留着干正事吧!”
此话一出,玄鸣登时剧烈挣扎起来,可似乎是用力过大拉到了某处,这会儿又脸色青白的蜷缩起身体,难受地倒吸一口气。
玄跃见状,眼底情绪一深,接着忍不住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只要不忤逆我的意思,乖乖呆在妖王宫中,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双手奉上,你又何必要连同外人大费周章呢?”
那疼痛感消散的缓慢,玄鸣轻叹一声,有些收不住身体的强压,索性便将下颚支在了玄跃结实的肩膀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玄跃忽然一重的呼吸声,可他却并没因此产生什么变化。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能说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是一片羽毛在玄跃的心底刮挠。
可他来不及趁着这难得温情的时刻多说几句话,便忽然感觉一阵大力将自己弹。身体重重被拍在妖王殿的长桌上,他登时便感受到喉口涌上一股腥甜。
再度抬眸时,床榻上裹着红纱的人眼神已然变得锋利而又危险。
第37章 “玄鸣?”
玄跃蹙紧眉头,强撑着几步走过去,在看见那双原本殷红的眼眸变成墨绿色时,眼神一瞬间也变了。
他走到床边跪下,毕恭毕敬地低下头:“父亲,您回来了。”
床榻上的玄鸣颇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可身上那种妖冶惑人的气质已然一扫而空,随之浮上的是不容抗拒的强势和威严。
他赤着脚下床,踩在冰冷的玉石地砖上,继而笑了:“原先是为父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性格温吞,应该做不出太逾越的事,可没成想......”这声音也同原先完全不同,倘若有当年见证了妖王祸世的人在场,定能听出这声音正是那位无人能敌的玄折君。
此时玄跃感受着他身上的威压,只得又将头低下几分:“父亲,孩儿知错。”
“你莫不是在心底怪我?”玄折君走到窗边,有些感慨地朝外看去,“倘若不是我残魂还剩一缕,正好能够附在玄鸣身上,只怕我连这短暂的教育你机会都没了。”
“既然是我的孩儿,必定要有父亲当年的风范,你对玄鸣用情至深,就不怕往后他成为你的软肋,变成旁人一招致命的武器?”
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带着温和语气说出口的,玄跃紧紧抱着拳,牙道:“父亲大可放心,倘若......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刻,孩儿必定以大局为重!”
“但愿如此吧。”
玄折君轻叹一声,转身落座在床榻边上,伸手轻轻抚摸玄跃的头顶:“你如今羽翼未满,重要的是多加修炼,为父在当年那场战役中残魂受损,实力已大大折损,也不能帮你些什么,如今只有你努力才能做成当年为父未完成的霸业。”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定然不会打草惊蛇,养精蓄锐等待实力成长的那一刻。”玄跃的心底已然燃起了战火,一张刚毅的脸上浮现了同当年玄折君一致的决绝。
“好!待为父修养完全,再来多加指导,在这之前,你切不可将精力放在贪玩上。”
话音落下,玄鸣的双眼微微闭上,接着便朝着身后的大床倒去。
玄跃微微一怔,接着伸手将他的头护住,缓缓安置在床榻之上以后,再一摸额角,才发觉自己已然出了一头的汗。
那些面对着父亲所作出的热血和刚毅,在此刻看着玄鸣安静可怜的睡颜时,忽然像是被尽数消散了一般。
玄跃逐渐感到有些疲惫起来,索性便脱了外衣上床,将那瘦弱的身躯环绕在怀中,仿佛这样心底便踏实起来。
回宗的路格外漫长,沈空知有些疲乏地坐在马车内,只感觉这路格外颠簸,想吐的同时屁股也被颠的格外疼。
而故重安这会儿在外面赶马,只有个冷着脸的萧长夙坐在他对面,这会儿还闭着眼一副不情愿说话的模样。
一想到他原先在雀国时阴阳怪气说的那些话,沈空知便也忽然感觉坐在他对面心里膈应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总是在别人好不容易对他滋生一些好感时,忽然又干出一些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于是印象一下子又跌落谷底。
他这么感叹着,却熟然不知此时看上去先是在以假睡逃避与他共处一室的萧长夙,实则已经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