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完以后,旁边一位留着长胡须的白发老人也开口劝道:“今年并非太平,还是按照往年的队伍去吧。”
这个提议一出来,立马得到了大多数长老的支持。
人界安生了这么多年,他们也逍遥自在惯了,并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坐在这探讨。
换句话来说,倘若萧落雁不是当年被宗主抱回来的孩子,也不是掌门的姐姐,他们绝不会在这多费口舌。
但萧落雁却依旧穷追不舍:“我身体已经好全,不劳各位长老操心,此次前去四宗大会不过也是想见识见识,何必这样大的反应。”
她这话说的不太留情面,凌元尘脸色逐渐暗了,也不想同她争辩。
而萧长夙早就说过不再管她的事情,这时候看见元川替自己倒完茶水还未离开的模样,便知道他有话要说。
见到此状,他便随意道:“既想去便同去罢,但倘若你因为身体缘故跟不上队伍,断然是不会停下来等你的。”
萧落雁表情扭曲一阵,像是有些不服气,但最后还是咬着牙点头。
解决完这件事情,长老们便也陆陆续续地告退。
萧长夙坐在位置上没动,只抬眼看元川,示意他开口。
“师尊,清澜宗的若歌仙尊和星河仙尊来了。”元川带完这句话后看见自己师尊面色一变,又赶紧补充一句:“他们已去偏殿等候,说此次前来不是为沈仙师的事情,而是同您商讨四宗大会。”
萧长夙听了后面这句话表情才算好了一些,点点头便站起身准备离。
可走到一半却被萧落雁给挡住了。
女人素日面上的平和温婉荡然无存,此时满是阴鸷和冷笑:“我的好弟弟,听闻前段时间你同清澜山的柳若歌在孤寒峰大打出手,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姓沈的?”
“与你无关。”萧长夙眸色冷漠,字如金。
萧落雁的表情变得更加冷了,可最后居然还是强忍着扯开嘴角笑:“你这种人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求之不得才好,让你也尝尝孤寂的滋味!”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已然是有些病态了。
宗主殿的人走的已经差不多,萧长夙索性便让元川在门口等待,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曾经是他姐姐的女人。
“萧落雁,我不欠你什么。”
面前的女人听后笑了笑,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红唇却是紧紧抿着。
“你当然不欠我什么!我们甚至都不是亲姐弟,可你也太狠了!不过是因为我同你表明心迹,你便将我推下悬崖毁了我一双腿,即便现在还回来了又如何,我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
萧落雁有些失控,眼底满是血红,怒目圆瞪注视着眼前人,居然是显得有些可怖。
假设是原来的萧长夙听了这些话兴许还会感到几分愧疚和自责,可现在却觉得十分可笑。
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听清楚萧落雁说了些什么,只感觉身体中仿佛有一股火在四促乱窜,顷刻间便将他的理智尽数埋没。
从前他以为是自己失心疯了,可前些时间同凌元尘无意间说起这件事情,才知道这是某种药物的作用。会制药的宗门有很多,可能制作出这种奇效药的除了凌元尘一脉,便只剩下京城方家。
原本他是不想戳穿萧落雁这件事情的,可现在自己想清楚了来龙去脉,却也不想再任由她责备自己。
“萧落雁,从前你同方达成协议,想要在那时候令我失去理智。”萧长夙眸色微沉,再度垂眸看向女人时眼底已是一片麻木:“但你料不到,方对我有意,他并不愿让你同我一起,便将你的药换做了一种紊乱心智的药物。”
“我为何忽然暴走,你的双腿究竟是被谁害的,现在心里有数了吗?”
他说到这心底的愤怒越发旺盛,不自觉便联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还有沈空知,先前方想要害死他,难道不是在你的驱使下?”
“你手上沾的人命够多了,你可曾料到沈空知手握长生丸的秘方。要说回来,还是他救了你这双腿,倘若没有他,你恐怕如今还是个废人!”
“你今日下场还不算太惨,至少曾经被你间接害死的人还在不知情的时候救下了你,甚至多给予了你几百年的寿命。”
萧长夙说到这里声音已经逐渐从强压怒火变成了低吼。
“你该知足了!”
他说这些话时,萧落雁步步后退,最后居然是有些僵硬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从未见过萧长夙这副失控的模样,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副冰冷但却也与世无争的姿态,就好像遇见了多么让人惊愕的事情都能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