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嗯”了一声。
“在这儿吃吗？还是……我回去给你做？”沈哲曦很自然地就把这话问出来了，殊不知这话在旁人听来说得有多么亲昵熟稔。
坐在另一边的艾莉不由眯了眯眼睛。
小莱恩这也要开窍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
“一会儿可以去我家。”莱恩回道。
“好。”沈哲曦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假，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做。
“家？”艾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
等沈哲曦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姐弟俩早已一哄一骗地把沈哲曦拐进了埃克斯家的主宅。
沈哲曦给白萱萱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放心，可心里还是免不了打退堂鼓。
这突然拜访会不会不太礼貌？而且他两手空空，连个登门礼都没带。
然而艾莉却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让他放心：“没什么好担心的，今晚应该只有母亲在。”
沈哲曦这才稍稍安了心。
到了主宅，果然正如艾莉所说，老埃克斯元帅并不在家，只有克丽丝夫人热情地出来迎接了他们。
看到应该还在为演唱会忙碌的宝贝女儿突然回家，克丽丝夫人也是喜笑颜开，拉住女儿的手就不肯放了。
正拉着她往里走，就看见莱恩身旁还站着个人。
“这位……？”克丽丝夫人有点懵。
莱恩把沈哲曦往自己前面拉了拉，介绍道：“母亲，这位是沈哲曦。”
克丽丝夫人这下更懵了，她觉得这名字她从哪儿听过，可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微笑着迎接这位客人进门。
沈哲曦总觉得夫人的态度哪里有点奇怪，但还是先收敛了神色，跟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女仆适时过来送上了茶水点心。
“母亲，沈哲曦养花特别厉害。”艾莉开始推销起小沈来。
克丽丝夫人笑得一派天真烂漫，加上容貌年轻漂亮，一点不像有了两个成年子女的妇人。
她拍了拍手道：“真的吗？我也喜欢养花！”
大概是艾莉的话起了作用，克丽丝夫人和沈哲曦的第一次见面，显然是被刷满了好感度。
见克丽丝夫人待自己如此亲切，并没有因为沈家过去的事而冷略，沈哲曦心里也高兴起来。
“夫人，元帅他还没吃饭。”沈哲曦还记挂着元帅的事，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小声打断了夫人一连串关切的话语。
克丽丝夫人茫然地看了看他。
这时候家里的女仆长便开口道：“夫人，我先安排少爷的夜宵吧？”
沈哲曦终于得以进入厨房，帮元帅做饭。
另一边的艾莉还在陪着母亲说笑，而莱恩却独自摸进了厨房找他。
“累吗？”
元帅的声音离自己很近，好像就在自己的耳后。
沈哲曦手里忙活着，也没顾得上回头，只是随口答道：“不累，今天就看了一场演唱会。”
看着近在眼前的单薄身影，莱恩忽然开始发起愁来。
要怎么才能把他养胖一点？
这腰也太细了。
沈哲曦不懂得元帅的烦恼，他倒是心里还记着方才克丽丝夫人的事，于是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小声问道：“元帅，有件事我想和你确认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会不小心……”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莱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问我母亲的事？”
“……是。”
“没什么，她的事在帝国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莱恩淡淡回道，“你应该也发现了，她的记忆和精神都有一些问题。”
“不能治愈吗？”
“精神根源性损坏，治不了。”
元帅这么淡然地说出了事实，想必他作为子女也早就接受和习惯了这样的现状。
沈哲曦听了又是惊讶又是难过。
“当年在虫族的洛伐尔，有很多人因为受到虫族女王的第一次声波冲击而伤亡。我的母亲因为天上具有极高的精神力，主动请缨奔赴了前线。”
然而前线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惨烈。
罗素元帅的长子罗渊也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同样牺牲的还有无数帝国的战士，无数临近子星的百姓。
克丽丝夫人作为少有的可以勉强抵挡住声波冲击的人，在危急时刻抢救帮助了许多受伤的战士和百姓。
当时的军队把她奉为了神明。
可是却忘记了，即便是神，也会有倒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