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也苏醒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偶遇时客套几句的声音渐渐热闹起来。
姜糖在那个漫长的、不太健康的梦中醒来时,隐隐有一种自己肾亏的错觉。
完犊子,这年头做那啥梦也会肾亏吗?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下意识想要去蹭一层柔软的枕头,抱住松软的被子,结果蹭着的地方温暖坚韧,抱着的被子坚硬无比,十分硌人。
姜糖呆住了。
他猛地清醒过来,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在梦里纠缠了无数次,瞧见就腿软的脸。
“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软绵的叫声,手里像是抱着火炉一般想将人扔掉。可是他现在抱着的不是火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刻二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连他的腿也被傅灵均压住了,一时之间根本挣脱不开,一来一回间,反倒折腾出了一身汗。
姜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粉色,支支吾吾,“你、我……怎么……”
要是昨夜他没有做那个不健康的梦也就罢了,但要知道在那个梦境中,姜糖一开始想把大美人酱酱酿酿然后酿酿酱酱,结果最后反被人酱酱酿酿然后酿酿酱酱,全程刺激又狂放,让他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这张漂亮的美人脸,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
这yy了别人以后第二天发现那个人就睡在自己身边的尴尬到底有谁能懂啊!
房门外的结界忽然被人触碰了一下。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相行的敲门声,还有他沉闷的声音:“主人,他们,来了。”
这里的他们,自然是今日准备一齐前往安远淮家的小辈们。
听到相行的声音,姜糖竟然生出了一种‘抓奸在床’的莫名羞耻,他慌乱中抽了好几下那只被压住的脚,整个人从傅灵均的怀里钻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有穿,边跑边拢起自己不知为何松开的衣襟,两只手按住不断狂跳的心脏,跑到桌子边狂灌了一口冷茶。
怎、怎么回事啊!他昨天睡觉的时候明明就在椅子上啊,为什么一觉醒来却跑到了大佬的床上去了?难不成他在那个不健康的梦中兽性大发,然后半夜跑去袭击大佬?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上一次傅大佬说的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事,该不会也是睡着了以后他会突然钻到别人怀里睡这件事吧?
小动物当久了,他的确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惯,比如喜欢贴着人睡,还毫无羞耻心地想要蹭蹭贴贴……所以他才想要分房间睡啊!自己还是最了解自己的,姜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老色批,放着那么一朵高岭之花,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采啊!
姜·采花贼本贼·糖,不由想起梦境中的自己一开始胆大包天地跨坐了上去,整张脸羞得能煮熟一打鸡蛋。
“那个……”他背对着傅灵均,赶紧岔开话题想要减缓现在的尴尬气氛,“有人,找。”
一边说,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烫手的脸。
傅灵均倒是没有出言指责他。
此刻他已经化成了林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理好了身上被姜糖抓乱的衣服。他们来的时候没带任何行礼,走的时候也什么都不需要收拾,解除了房间外的结界,大佬便一脸坦然地下楼了。
也得亏大佬什么都没说,不然姜糖能瞬间用脚趾抠出一道裂缝将整个人埋进去。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深呼吸调整了很久,相行等在门口,歪着脑袋看过来。
“小白,害羞。”吸小动物协会会长对姜糖的情绪把控的十分到位,并且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姜糖的小心思。
“胡说,没有!”
“明明,就有……”
“没有!”
二人说话皆是磕磕巴巴,斗起嘴来都不太方便。不过你来我往说了两句,姜糖总算将方才的羞窘放下了一些,觉着自己又能行了。
他慢吞吞跟着相行从楼上下去,几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已经等着了,见他来,淮成荫倒是十分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姜公子,早上好啊!”
盛意雪腼腆地对他笑了笑,宋晋遥冷漠地点了点头,唯有叶正闻像是憋了什么话一般,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看着他。
少年的脸红得有些诡异。那种绯红就像是最娇艳的桃花一般,透过薄薄的肌肤绽放出来。
等他走近了,憋了一路十分辛苦的叶正闻忍不住了,轻轻拽了拽姜糖的衣服,用气声问:“姜……小公子。你和我林兄是如何认识的?”
姜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瞎掰。
他就是大佬怀里一直揣着的小白这件事也就只有银霜虎知道。银霜虎不通人语,叶正闻的记忆又被篡改了一部分,现在他对于大家而言是极陌生的,倒真的不太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