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没亲到人,又没等到回答,刚刚压下去的委屈又上来了:“呜呜呜,你不要,我了……”
傅灵均揽着人去结账,语气温和:“没有。”
“呜呜呜,你就是,不要我……”姜糖一边哭一边把鼻涕眼泪往傅灵均的衣服上擦,擦得狼藉一片。
傅灵均:“……”
没收回手。
小酒馆内的伙计老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坐在柜台等他们来结账。
姜糖一看到要结账,突然清醒了一秒,连站也站不稳了,气势却依然很足:“你不是,我,男朋友,干、干嘛……帮我,付钱……我,有钱!超有钱!”
说着就去摸自己的纳海珠。可是他醉到连纳海珠要一丝灵气才能打开都忘记了,在腰间摸了半天都没摸出来钱。
酒馆内的伙计也有些尴尬,讪笑着看向傅灵均:“道友,你的这位……道侣要了三坛果酒和一斤牛肉,一共二百灵石。”
敏感的小狗勾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晕乎乎地看向傅灵均。
傅灵均并没有在意伙计说的这个称呼,付了钱,捞过身边那个歪来晃去的棉花糖。被酒泡透了的姜糖浑身软得不像话,要不是傅灵均一直扣着他的腰,他能直接软倒在地上。
“道侣……”姜糖也不闹了,又乖又软任由傅灵均揽着他,笑得傻乎乎的,“我们是,道侣……”
说话间还打了个酒嗝,满满的都是果酒的香气。
小酒馆外,大雨白茫茫连成了一片。
这场雨已经下了很久,长街上摆摊的、闲逛的修士们早就找地方避雨去了,天色阴沉,除了远远近近的琉璃走马灯内还洒下了雾蒙蒙的光辉,乾坤域沉静无比。
傅灵均想要抱他回去,姜糖却闹着要傅灵均背他,不背他的话就不肯走。
如愿以偿到了傅灵均背上以后他也老实不了,总觉得脚不沾地的感觉很飘,两只手不是去勒傅灵均的脖子,就是去扯他的头发。
相行在一旁瞧着,表情十分诡异,欲言又止。
罢了罢了,小白还是狗勾的时候就喜欢闹,变大一些想闹也是正常的。
三道身影慢悠悠行走在茫茫雨幕之中。
大雨从他们身上的光雾上滑落,溅在青石长板铺成的街道坑洼里面,晕出层层涟漪。
终于回到十方居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姜糖闹得有些累了,趴在傅灵均背上半困半醒的。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去抱傅灵均,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热乎乎的小脸蹭了蹭傅灵均的手:“道……侣。”
他们的衣服上都是姜糖的眼泪和鼻涕,还有倒洒的酒液。傅灵均伸手去扯姜糖的衣领,扯到一半,又用手拍了拍姜糖的脸;“可以自己换吗?”
姜糖抱着傅灵均撒娇:“不能……”
话是这么说着,可真当傅灵均三下五除二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准备去脱他的里衣时,小狗勾又有些害羞了起来,抱着自己的领口不肯撒手。
“自、自己,穿……”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漾着流转的波澜。
傅灵均喉结轻滚,强忍住不去看姜糖的眼睛,将替换的衣裳放在了床头退了出去,拉上了窗幔。
醉意熏然的姜糖迟钝地坐在床上好半晌,才开始脱衣服。可是喝醉以后他的世界都是轻飘飘的,脑袋很重很重,他脱着脱着脑袋就磕在了床上,整个人扭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因为压着手了,他扯不下衣服,脱了好久都没成功,然后在里头哼哼唧唧的。
吵得傅灵均有些头疼。
过了好久,里面才弱弱的传来一声:“脱,不掉……”
折腾了半天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傅灵均帮他。
傅灵均拉开床幔,醉酒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的把自己拧成了一根麻花。他伸手去把人拽起来,而姜糖整个人就像是八爪鱼一样贴了上来。
他特别热,好像有人在他的体内点了把火,现在火焰已经开始燎原,将他的一切都燃烧了起来。
唯有靠近那股子新雪一般的冷香时,燥热的身体才能舒服一点。
快被烤熟的小八爪鱼将脑袋靠在傅灵均肩上,两条胳膊勾着傅灵均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酒香带着热气喷吐在瓷白的耳垂边,将瓷白抹上了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