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去看看。”侍卫首领立马带了一队人跑过去,急匆匆的脚步声在竹子耳朵里像是救星。
他越是卖力的拍起了门,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怎么了?皇宫内不许大声喧哗。”门内的人似乎很着急,林呈皱了皱眉上前去。
“大人!救救我家主子吧!他染了风寒现在人都昏迷了!还发了高热!求求大人救救他!帮我们请个太医来……”
也不管外面的人能不能看见,竹子跪在地上就猛磕头,砰砰砰的响声很闷。
这冷宫里待的是?林呈思索了一瞬,然后开了口,“请先不要着急,这并不是我等能够做主的,待我去禀报皇上。”
话毕,带着人离开。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林呈脚下步子不停。不远处的湖心亭里有嬉笑声,被层层把守着。
湖边的柳条上坠着冰霜,银装素裹的模样像极了诗里的一夜春风吹得满树梨花开。
柔缓的丝竹音乐声清脆,舞姬们穿着暴露的纱衣扭动着白皙的身躯,男人斜倚在榻上,一身绛紫的蟒袍深沉霸气。
他浓眉剑目,眉眼间淡淡的兴味萦绕,淡色的薄唇微勾着,眼底却含着一片漠然的薄情。
一层层的禀报过来,福临听了凑过去,低声道:“皇上,外头有人禀报说,冷宫那位染了风寒人已经昏迷了。”
桌上温着烈酒,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安叙归眯着眼睛嗅了嗅,心情似乎还可以,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然后轻轻吹了吹酒,抿了一口。
福临一时间猜不到他的意思,没有动作。
热酒入腹,男人才赏了一个眼神过去。眉头皱了皱,问道:“冷宫里的是……”
“回皇上,是乌泽国送来和亲的皇子。”福临答到。
安叙归想了想,确实没有印象。于是道:“犯什么罪了?朕怎么不太记得了?”
福临早料到了安叙归不会记得。俯身答道:“回皇上,您不记得正常,那位并没有侍过寝。刚入宫没多久就得罪了魏美人,之后便被打入了冷宫。”
这历史上的皇帝有两种,一种是流芳百世的明君,另一种是遗臭万年的昏君。
虽然后事如何,我们并不知晓。但至少能从今人的评价中看出不少东西来。
安叙归就是百姓口中的昏君暴君,不仅耽于酒色,还性情暴戾无常,登基以来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可他却不知悔改,只知玩笑取乐,后宫美人如云,男男女女数不胜数。
安叙归眯了眯眼,示意自己知道了。前段时间他宠幸魏美人的风头正盛,无论什么要求都一概答应了,想来也是那时候的事。
瞧了瞧外面湖里凝起的薄冰,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上扬道:“宣个太医,随朕去冷宫看看。”
竹子并不知道那边已经有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过来了,他跪在床边,用湿毛巾给朝宋降温。
额头上磕得一片青黑,他瘪着嘴哭,嘴里还念叨着:“……主子不怕,马上就要太医来了!再坚持一下!”
随着他话音刚落,听见宫门口有了动静。竹子激动得瞪大眼睛冲出去,恰好看见一个通身绛紫模样邪佞俊美的男人踏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
竹子愣了,等人快走近了他才反应过来。慌张的跪下去:“……参、参见皇上!”
他能不震惊吗?这皇帝怎么跑冷宫里来了!
安叙归没有理睬人,径直踏了进去,抬眸扫了一眼屋里破败阴冷的环境,然后瞧见了最里面的房间。
人就躺在那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在床上,下巴的弧度又白又尖。
“去看看。”他示意道,然后太医才敢过去。
这里环境确实是糟糕得厉害,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福临搬来一张椅子,拿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几遍,放在安叙归旁边。
男人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眸子盯着被太医把脉的那截手腕,又清瘦又瓷白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笑意加深,安叙归迈步去了床边,太医惶恐的跪下,眼神只敢落在男人的脚尖上。
男人屈尊的弯下了腰,伸出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轻轻撩开了床上躺着的人脸上披散的头发,然后捏着人的下巴把脑袋转了过来。
低沉磁性的笑声溢了出来,安叙归指腹从朝宋发热干裂的唇瓣上揉过去,那触感很柔软,他眼神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