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乐得眼睛都亮了,原本他都做好蹲阳台上撬锁的准备了,真是天助他也。
不过柯离这助理怎么当的啊,要是今天进来的不是他那可怎么办。
季夏半个身子趴在阳台上,用尽全力才把旁边的窗户推开一点缝隙,正好够他进去。
他把准备好的厚木板搭在两个阳台之间,往下望了一眼,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是40层,掉下去估计连个人形都没有。
季夏卷翘的眼睫颤了颤,扶着窗户爬上阳台,小腿肚子都在抖,他咬了咬牙,脚尖在木板上试探了下能支撑住,便一小步一小步往傅沉房间挪动。
终于能摸到阳台边缘,季夏额头的碎发已经湿透了,他一狠心踩上去,紧紧抓住窗户边缘曲着腿站着。
“啪”
身后的木板突然从中间断裂掉了下去,季夏心里一跳,视线跟着往下扫,看到它掉在空调支架上没砸到人才松口气,心脏砰砰碰地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差一点,他就掉下去了。
还没等季夏回过神,哗啦一声,一米开外的阳台门被拉开,傅沉穿着黑色家居服出现在阴影里。
季夏半蹲在阳台上,尴尬得脸颊滚烫,半夜爬别人阳台还被人逮个正着,他干脆直接跳下去算了。
季夏落下眼睫:“我就是担心你,没想做别的,就是想看你一眼,我能……”
他话音截然而止,傅沉已经快步走过来把他整个揽在怀里抱了下来,手臂紧紧锢在他的腰间。
季夏趴在他肩上:“傅沉?”
没有人知道傅沉看见季夏站在40层高的阳台外面是什么心情,他头脑一片空白,吓得心脏都要停跳,要是木板断裂得早了,要是柯离没有忘记锁窗,要是发生了其他意外,那怎么办?
傅沉把人往上托了把,放在客厅的吧台上坐着,他双手撑在季夏两侧,出声时嗓音哑得厉害:“喻景,你要吓死我。”
季夏垂下眼睫看他:“对不起,我就是…想见见你,看你怎么样了。”
傅沉敛着眉眼看他,心脏却激动兴奋地剧烈跳动,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只是为了看他一眼,他手指兴奋得微微颤抖,几乎要抑制不住。
傅沉闭上眼睛,把所有情绪压下,只轻轻道:“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季夏点了点头:“嗯。”
他仔细看了看傅沉,对方脸色白得厉害,他抬手搭上傅沉额头:“你烧退……怎么这么烫。”
季夏从吧台上跳下去倒水:“柯离把退烧药放哪去了,你烧这么高,要不要去医院打个点滴?”
傅沉注视着季夏跑来跑去的身影,一步步地靠近。他身体什么样他最清楚,只能硬捱过去,根本不是发烧,怎么样都没用。
季夏刚倒完水转头,发现已经被傅沉堵在桌角。
傅沉靠在他颈窝:“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嗯?”
季夏被这一声暗哑的嗯,嗯得心都软了,喜欢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季夏抿了抿嘴巴:“因为我是您粉丝,很担心您。”
傅沉低哑着声:“这么喜欢我?”
隐秘的心事被间接戳破,水杯一下子掉在地上,季夏手无足措的开口:“啊……那个,我是你忠实粉丝,当然……”
“…喜欢你。”
轻如蚊蚋的声音小得季夏自己都听不到。
他扶着傅沉把人往后推:“你快去休息,我去给你叫医生。”
疼痛和高温一起袭过来,傅沉眼前的视野又开始变得昏暗,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轻轻抱了季夏的腰一把,微闭上眼:“叫柯离来就行了,不用叫医生。”
季夏还是想把傅沉带去医院看看,但又不确定他的病到底想不想让别人知道,只好答应:“好,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
傅沉好像意识已经开始昏沉,季夏费尽力气把人推上床,盖好被子时,他已经紧闭着眼陷入昏迷。
季夏出了卧室给柯离打电话,进去时顺带倒了杯水放在傅沉床头。
橘调的床头灯亮着,季夏弯腰看见一本打开的速写本,绘画风格有些眼熟,但更眼熟的是本子上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季夏飞快看了傅沉一眼,他正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笔直的眼睫搭在眼睑上熟睡。
季夏站在旁边看了半响,这张画像是只猫爪子勾他得心肝肺都发痒,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也许素描是傅沉的爱好,他只是碰巧被画上去了呢,可是、可是万一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