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狐狸有点像十五号那晚所见的白狐,虽然没有那晚的大,但是毛发的稀松程度、外表的漂亮可爱……却是差不多大体一样的。
或许每只狐狸都长得差不多?且都很好看?
顾之洲不知道,但他对萌宠完全没有抵抗力,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可是纤细的手指从空中划过,正要摸上去的一刻,小白狐却像是突然受了某种刺激一般,一个起跳便从傅霄的腿上逃之夭夭了。
那模样就像是顾之洲是什么洪水猛兽,碰一下都不行。
于是乎,顾之洲的手就摸到了傅霄的大腿。
顾之洲:“……”
傅霄:“…….”
后者看着自己腿上顾之洲纤细白嫩的手掌,挑了挑眉:“妈妈?”
这一个称呼,顾之洲差点吐血!
他们要不要这么听傅拓野的话,男妈妈已经是他不可承受之重了,现在可好家伙,连男字都省了。
“咳咳咳,”一口老血吐不出来,顾之洲猛然咳嗽了几声,大儿子傅霄‘乖巧的’给他拍了拍后背,隔着薄毛衣,顾之洲仍然能感觉到男人手掌上粗粝的茧子、冰凉的骨节,还有淡淡的血腥与消毒水味。
“生病了?需要我给你看看么。”傅霄像每一位尽职尽责的医生那般关切着病人,目光仿佛像是听诊器,从顾之洲的满是红痕的脖颈漫到了胸口。
顾之洲一瞬往上揪了揪领子。
身上全是傅拓野留下的痕迹,不可看不可看……
“没事,”顾之洲的咳嗽终于止住了,“那小狐狸……”
“应该是吓到了吧,不知道是被什么吓到了,哦!它是那只大型狐狸的孩子,出生时患了病,一直不太好。”
顾之洲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看那只狐狸蔫得很,原来真得是生病了。
既然顾之洲不愿意给傅霄看病,后者也不再强求,只是留下了一句话: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他。
“…….”
那言语就像笃定了顾之洲一定会来找他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自傅霄离开后,整个客厅内便只剩下了看韩剧的傅乐与顾之洲。
傅乐边享用零食边看韩剧,并且非常大方的拉着男妈妈一起。原本顾之洲是不打算跟着一起看无脑韩剧的,但是傅拓野那句‘屋里等你’杀伤力太大,不愿看也得留下来看,总比回屋里演日本片强。
“……”QAQ
顾之洲拿了一包薯片,正准备坐在傅乐身边跟着看一会儿,结果就见傅乐兴致勃勃的换了一部美剧《汉尼拔》。
嘴里的薯片瞬间就不香了。
无奈,顾之洲只能看向了厨房。
傅骜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大概率是在洗碗吧。
顾之洲不知道为什么傅骜突然不理自己了,今晚从他出现到吃完饭,傅骜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而是一直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难道是身上的伤还没好么?以至于没有什么心情?
猜测永远没有直接问来得更快。
顾之洲悄然走到了厨房。
果然,傅骜在洗碗。
哗哗的水声从洗碗池里传来,穿过男人嶙峋的指缝,定格在了冰冷的碗底,泡沫蔓延又被冲掉,洗涤剂的清香随着水流荡漾满室,却也难以掩饰傅骜身上浓郁的冷雪香。
这种味道就像是从高处摔下,摔到了一片积年不化的雪地中,软软的绵绵的一时半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积雪一寸一寸的开始冰冻你的全身,你能听见血流的速度、心脏跳动的频率、感受到四肢的麻木,以及你逐渐消失的生命体征。
这种感觉让人压抑、绝望又烦闷。
“傅骜?”顾之洲对着男人宽宽大大的背影叫了一声。
男人洗碗的手骤停。
哗哗的水声流淌在厨房内。
片刻后,傅骜又继续洗碗,没有答应也没有回头。
顾之洲:“……”
这是怎么了?
顾之洲站了一会儿,看着眼前已长成男人的少年背影,终是沉默的转过了身。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个时候要给孩子独处的时间,身为一位实习奶爸,顾之洲还是明白这一点的。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了好大儿的声音。
“有事?”男人道。
顾之洲微怔,转身。
男人还是没有看他。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