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月光穿透柜缝照进来,隐隐发着点亮光照在两人中间,也只是刚好能看见两个人的表情。
咚咚咚
顾之洲的心跳声在柜内越发的剧烈,听在傅翳耳里都快盖过了屋内的动静,只能屏息凝神的又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响动,实在被顾之洲的心跳声吵得不行后,傅翳愤愤的转头看向了紧张的顾之洲。
柜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内里还有几件傅翳的白衬衫。
傅翳有强迫症,习惯性的将同类物品收拾到一起,衬衫就放在衬衫的柜子里,风衣就挂在风衣的衣柜里……这样他才舒服,而且找起来也方便。
而现在他们躲藏的柜子,就是傅翳专门用来归置衬衫的衣柜。
顾之洲的那面全是白色的衬衫,他窝在里面,左手似是为了稳住身形般扶着柜壁,右手则还维持着原状,牢牢地抓着傅翳的手腕,白色的衬衣下摆与衣袖垂在他的两侧,乳白的颜色衬着他白嫩的脸微微发红,像是染上了一层透粉的薄膜。
咚咚的心跳声蔓延在耳边,呼吸里全是顾之洲的味道。
傅翳好心烦。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下一刻,他猛地甩开了顾之洲抓着他的手。
“抱歉。”被傅翳的这个动作一提醒,顾之洲才意识到他还抓着傅翳大儿的手腕,男人的手腕并不纤细,他也就抓了一半,轻易便被甩开了。
傅翳转头,似是打算说话。
而在这个时候,脚步却来到了他们躲藏的柜子前。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之洲根本没想多,一个倾身,捂住了傅翳的嘴。
两人的活动不剧烈,但也不是没有,柜子内顾之洲这边白色的衬衣与傅翳那边黑色的衬衫相互碰撞,衣料之间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
一白一黑相互交织,原本井然有序的衣服一片凌乱。
傅翳更心烦了!
温热的手心敷在自己的唇部,热热的、软软的,有点湿润,看来这位男妈妈确实很紧张,甚至手心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傅翳不知道顾之洲紧张个什么劲,当事人自己都不怕,最坏的情况大不了就是被发现,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再次甩开顾之洲的手,可是当他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却看见漂亮到极致的少年额角滑下来了一滴晶莹的汗珠。
顺着精致的线条慢慢延展。
傅翳愣了一秒。
终是没有甩开男妈妈的手。
可一旦不甩开,那种他强烈抑制、不断对抗的需要就又如同海水涨潮一般的漫了过来。
掌心的温度像是毒药,沾着水汽一点一点的透过他的唇传了过来,明明是稀薄的热意,可在傅翳的眼里却像是锅炉上的水即将沸腾的水。
他早已习惯了冰凉,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就连他对外人都一贯冰冷,不喜与人交流不喜与人来往,好感视而不见,热情从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没人可以温暖他、渡他、解救他。
身为强大的异兽又如何,他却永远只能孤身一人……
顾之洲好紧张。
奶奶的,到底是谁哟!
怎么只听脚步声,不闻说话声呢?
不知道好奇是病,治不好么?
听这脚步声不像是白连城,而且那位白莲花也绝不会这么失态。
平易近人、温柔如水,万事万物都不着急才是他的标签,只有这样才符合他的人设。
当然,除了刚才那一声吼。
“小洲洲,小洲洲,”
忽而一声熟悉的呼唤,解答了顾之洲的疑惑。
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流枫啊,他怎么来这了,是有什么事吗?
顾之洲一个诧异,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才想起自己还因为紧张捂着傅翳的嘴。
这么长时间以来,顾之洲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傅翳很讨厌与人接触,尤其是他,或许是与之前生病发烧的时候搂着他睡过有关。
也是,傅翳这么冰冷的一个人。
睡醒来以后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边还躺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还是他养父的妻子、自己的男妈妈,论谁也接受不了。
顾之洲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正打算撤手,并且从柜子里出去,再看看流枫这么着急的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却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
傅翳突然抓住了自己捂着他的手。
湿.濡从掌心划过,像是沾上了一片雨天中的棉花糖,泛着水汽却难掩柔软。
傅翳居然伸舌/舔了一下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