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赵凤曜说的,她担忧他。可是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有些怪。
“还是说我想错了。四姑娘根本不担忧我。”赵凤曜说着,转过看着床顶的目光,看向卓夷葭。
卓夷葭觉得自己的心一向是坦然无谓,听到赵凤曜的话,第一反应竟想回避或是否定。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快便过了。她为何要否定?自己的确担忧着赵凤曜,这有什么好说谎的?自己意向坦然无谓。
“是的。”卓夷葭点点头,坦然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赵凤曜,为了证明自己的坦然,她又加了一句。
“我的确担忧着世子。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赵凤曜看着卓夷葭忽而一笑,浅浅的纯纯的笑。
“四姑娘可知,哪个女子会这般担忧一个男子?”
卓夷葭一愣,盯着赵凤曜没有言语。
“心上人。”赵凤曜三个字吐得很轻,说完看着卓夷葭的脸。
她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儿,也经历过情爱,怎不会知道赵凤曜此刻的意思!
卓夷葭盯着赵凤曜依然没有言语。可是那颗一向坦然无比的心却忽然有些乱了。
心中一乱,卓夷葭却在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一丝异样。她迷离无措的眼睛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的赵凤曜摇摇头,“不对,还可能是亲人。”
“亲人?”赵凤曜脸上的笑散去。看着卓夷葭的眼里有些疑惑。
“我关心世子,是因为我们是亲人。”卓夷葭越说越清晰。本来想跟五叔先商议之后,再说此事。可卓夷葭突然临时改变了意思。她想此刻就告诉赵凤曜。
“难道四姑娘的意思是,你跟贞慧殿下有表亲,我跟她却有堂亲,所以我们算是亲人么?”赵凤曜说着,自己也不晓得为何,突然一笑。
“若是这样呢?”卓夷葭看着赵凤曜,突然也跟他一笑,“我记得世子说过,贞慧殿下,跟你是有婚约的。那既然都是有婚约的人了,怎么还能去担忧别的女子呢?”
提到与贞慧的婚约,赵凤曜脸上的笑凝固了。
“这可是世子自个儿说的,难不成要反口了?”看着赵凤曜的样子,卓夷葭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心智,不再慌乱。
赵凤曜回过了头,复而看着床顶的帐子:“你们,不一样。”
“自然是不一样的。以世子的说法,殿下是你的未婚妻。而我是殿下的表妹。”这是一个让人忌讳的话题。可卓夷葭就那么问出了口。
赵凤曜转头看了一眼卓夷葭,没有说话。
屋子里又变成了诡异的安静。
“我并未见过殿下,与她结亲,是先王的秘谕。”
第二百九一章 坦然相告
北地的冬夜格外的冷,元夜的灯会没有多晚,城中便有人烟便慢慢散去,街道上挂着的红灯笼,吹得乱摆。
夜愈是深,北风愈是呼啸。窗户刮的‘呼呼’响,像是一阵阵低吼。
在靠近北地的临邑城内,有人在街道上搓着手低语,有的在路边巷口喝着路摊上的热米酒。
与此同时,临邑城南边的一座宅子内,安静的格格不入。
屋子内,有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男子侃侃而语。
“彼时南商政局内乱,政斗激烈。后来发生异变,先皇无子,膝下唯有贞慧殿下一女,便提前向我父皇通气,若是他发生意外,他会拟旨传位与我父王。唯一的要求便是,先皇归去,我要以东宫储君之名,娶了贞慧殿下,护她一世周全。”
卓夷葭半敛着眸子,静静的听着赵凤曜所说。面庞隐在烛光的阴影里,不知在想写什么。
“说来,我与殿下不该有婚约。可却只有娶她,才能真正护她一世安康福禄。”赵凤曜看着帐子顶,缓缓的说着。
这些都是能招惹灭门的言语,以他的性子,在外人面前是万万不会说这些话。跟卓夷葭说,也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知晓,在她伸手救他之时,他们便是一路人。且是政治权利斗争中的一路人。
待赵凤曜说完,良久,卓夷葭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赵凤曜。
原来怀荣王一脉,早已知晓父皇的传位谕旨。
“既然怀荣王爷有先王的秘谕,为何当年庆王逼宫之时,怀荣王却没有进宫援助父王?”卓夷葭声音有些轻,在风声鼓鼓的夜里有些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