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二十万的南商大军。整练有素的站着。
卓夷葭打马回头,脸上带着的可怖面具扫过众南商将士。
“诸位可还记得我们行兵前的誓言?”相比较之前的鼓舞,卓夷葭此次的话,却是平静了许多。
下面的将士都认真的看着她,看着那面面具。
“我们要报仇。”卓夷葭冷冽的说着,打马往军中士卒之间缓行:“报西齐占我边疆之仇,报西齐杀我将士之仇,报西齐屠我南商子民之仇,报西齐奸/我良女之仇。”
卓夷葭的声音,平静极了,平静的像是没有波澜的陈述。但便是因为这种没有波澜的陈述,撩起了南商将士的恨意。
撩起了他们占领甘坝,杀退西齐后,已经渐渐平息的恨意。
“刚才我的一个将军对我说,西齐的百姓无罪?”说着,卓夷葭嗤笑一声,而后抬起头看向众将士:“难道我南商的百姓有罪?难道我南商的百姓就该被人奸?难道我南商的百姓就该被人屠?我问问你们,你们哪个的妻儿老母不是南商的百姓?”
卓夷葭说的缓慢而清晰。她知道,南商向来以仁慈为教义,连长玉都敢当面违抗她的将领,军中跟长玉一般仁慈善良的人,不在少数。
屠城,她不要仁慈。
“西齐的百姓无罪?哪个西齐的士兵不是百姓里出来的?哪个西齐军士所用粮草不是他们百姓养的?我们觉得自己善良,别人觉得我们蠢。甚至于我们在这边打仗,他们还敢抱着膀子在一边儿看戏?”说着,卓夷葭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黑点:“哪个国家的百姓敢这般猖狂?”
说罢,士卒中不禁一阵哄笑。哄笑之后,又是一腔怒气。
是啊,哪个国家的百姓这般猖狂?能在敌军攻城之时,这般谈笑风生,云淡风轻!
“他们猖狂,他们也不屑。他们不屑的,就是我们南商的将士。在他们看来,我们便是好欺负的,便是懦弱的,便是不敢动他们的。因为我们南商将士,从来都是没有骨气的。”卓夷葭说着,一顿,忽而话锋一转,倏忽的凌厉起来:“你们总以为自己的行为是仁慈!仁慈?!!都是懦弱罢了!便因为这种懦弱,才敢让这西齐蛮子妄图占我南商,才让这些人杀了我千千万万南商将士与子民!才让他们屠我南商!!!他们屠城,我们要不要屠?!!!”
说到最后,卓夷葭蓦的声音大吼出来,让人畏惧的气势袭卷全身,凌厉逼人。
南商将士眼中都是怒火,闻言,大声吼道:“要!”
第四百三三章 参一本
卓夷葭抿着嘴,看着面前的众人。回过头,打马回来主将之位。
“传军令。屠杀甘坝城!城中无论老幼皆不放过!可烧可杀可屠可抢,唯不得***/女子。违令者,斩!屠杀人数最多者,官擢两品,由本将回城亲自想皇上请封!”卓夷葭扯着嗓子向着南商的士卒大声说道。
南商的将士个个儿的红了眼。因为仇恨,因为荣耀,因为热血,因为厮杀而引起的残忍,通通爆发。他们看着卓夷葭脸上的面具,大声怒吼:“是!!!”
甘坝城的黄昏依旧很美,红黄橙蓝交映在天空。夕阳西下,南商将士虽不亡命,却依旧在家乡外的天涯。晚风拂过,带着尖叫声,厮杀声,以及丝丝的血腥味。
卓夷葭坐在马上,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夕阳红,大地上的血更红。她听着耳边尖叫着的声音,听着怒吼和反抗的声音,听着叫嚷与哭泣。
终于,听到了哭泣。
听到了恐惧。
她盯着渐沉的夕阳。缓缓闭上了眼。耳边尖叫夹杂着的哭声喊声厮杀声,让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恐惧笼罩在甘坝城的上空。
翌日,所有嘈杂刺耳的声音,都慢慢的消失了去。
甘坝城内横尸遍野,屋子烧着的火光破晓时分还燃着。凌乱夹杂着的死尸布满了整个城。一夜之间,西齐边塞的军事重地甘坝,成了一座死城。
城中流淌的血汇成一条小河,往城外的松江流去。
后来松江下游的游牧居民传,忽有一日,江中水变红。夹杂着血腥味。日日夜夜。恐天神降罪,游牧居民皆跪在松江旁祈祷赎罪。
当日正午,南商流光大将军带着大军,继续往北的西齐京城浩浩汤汤而去。早已耗光国力的西齐无人能挡。流光将军带着大军直逼西齐京城,如入无人之地。沿路村庄城市,无一人幸免,皆横尸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