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志,是在哪里得的?”卓夷葭将身子站直了些,一脸凌厉的看着面前的地志,脸上沉郁。
“祖父去禁军统领胡浩安府上跟他喝酒,醉后窃取誊抄的。”卓夷旭双手撑在桌案上,低头看着地志上的方格子,脸上疑惑却严肃着。
“所以是在胡浩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的?”卓夷葭转头,看向卓夷旭问道。
卓夷葭直起身子,转头看向卓夷葭,点点头。
卓夷葭忽而转头,看向北凉:“会不会是胡浩安的局?”
北凉的目光还落在桌案上放着的布局上。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反问道:“那如何会取得禁军的轮班排布和巡逻路线?”
“或许那就是个假的。”卓夷葭回过头,接道。
“不会,按照我们得到的禁军分布,祖父和父亲都有在皇城细细的观察过,都能一一对上。”卓夷葭的话音一落,卓夷旭便接道:“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祖父还派人去随机选了几个休沐禁军探话,每日的轮班,皆与平常无异。”
话音落之后,忽而卓夷葭转头看向北凉,彼时北凉亦是转头看向卓夷葭。两人脸上皆是幽深和阴郁。
卓夷旭看着默契对视一眼却不开口的两人,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些:“可是想到了什么?”
卓夷葭回过头,绷着脸,伸出食指在桌案的茶杯中,沾了些许水,一笔一划的在桌案上写下两个字。
细作。
卓夷旭看着,先是张了张嘴,而后蹙起眉,再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黑下了脸。
是了,这是最大的可能。他们的人里,混进了细作。
这样便能说通了。
卓顺武在胡浩安那里套来的禁军布局和轮班都是对的。可他书房中的地志却是个局。
那是因为胡浩安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因此那个局必然不是他设的。而知晓卓顺武要去胡浩安那里套话的,只有她和赵凤曜身边的人,以及卓家内部几个能接触的核心信息的人。
卓夷旭绷着的脸黑沉着,他亦是抬手在茶杯沾了沾水,在桌案上写到:
谁的人?
细作是谁他们肯定是不可能一时之间猜到的。如今唯有猜一下细作身后的主。
卓夷葭看着卓夷旭在桌案上写的两个字没有动作,放在两边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脸上黑沉的吓人,眼中凌厉可怖的神色让人胆颤心惊。
北凉看了卓夷葭一眼,伸出手,亦是沾了沾茶水,在桌案上准备写。手指都贴着桌案了,又拿了起来,而后缓慢而犹豫的写到:
约莫是皇宫
卓夷旭撑在桌案上的两只手一紧,顿时青筋暴露起来。
是了,能无声无息进禁军大统领书房换地志的,除了当今圣上,无人能做到。
就像是心脏被人捏住了一般,卓夷葭有些呼吸不过来。
忽而敲门声响起,一直寂静的屋中听到外头红珊的声音:“主子,世子爷来了。”
第五百三五章 是谁?
卓夷葭紧绷着脸,看着紧闭的门口,片刻之后,才直起身子,而后拉了拉桌案上放着的地志,盖住了案上还没来得及干的水渍,放缓声音,听着跟平常并无二样的语气道:“让他进来。”
“是。”红珊应声,而后门便从外头推开,赵凤曜从外头踏了进来。
一进门,他目光一溜,落在北凉身上,眼神微不可查的一沉,而后继续向里头走去。
身后的红珊关上门。
“在讨论皇宫地形么。”赵凤曜走到卓夷旭旁边,目光扫过桌案上放着的地志,开口不咸不淡的问道。
卓夷旭没有回话,只是转头看向卓夷葭。
卓夷葭‘嗯’了一声,伸着手指在桌案上沾着茶水写着‘不要谈’,嘴中却是回道:“大哥将才给我送来了皇宫地志和禁军排布路线,本来以为有些不对的,现在细细看了一下,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赵凤曜目光落在卓夷葭所写的字上,而后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卓夷旭,见他一脸沉着不讲话,他亦是伸出手在桌案上沾了些茶水
‘为何?’
“皇宫偌大,边边角角都要画的完美无缺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大致相同便行。多一丈少一尺也不会有大碍。”赵凤曜边收回沾着茶水的手,边开口缓声道。
“我们现在担忧的,不是地图的问题,而是青州军队。”卓夷葭一边说,一边伸手写到‘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