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
白釉?
母后?
卓夷葭身子有些不稳,往后退了退。身后的青玲赶紧伸手,将卓夷葭有些摇坠的身子接住。
“主子你怎么了?”青玲面上带着紧张,搂住卓夷葭的身子,关切的问道。
卓夷葭摇摇头,撑着一旁的案台,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目光扫过屋内,张了张嘴,颤抖着唇:“母后?”
向前走去,看向屋中摆放的木鱼蒲团,却没有神翕。她走到桌案旁边,看着上面的白釉茶杯,目光扫过,最后落在石楼中挂着的一副画像上。
卓夷葭‘蹭’的一声站直身子。大步跨向墙边,抬头看着上头挂着的画像。
室内光线太昏暗,她眯着眼看了几次都没有看清。她转头一扫,而后回过头一提气,身子跃起将画取了下来,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拿着画像,她走到高窗直射的桌案旁,将画放在桌案上头。
年代太久远,画上早已蒙上了一层灰。让人看不清上头画着的东西。
卓夷葭俯下身子,伸出衣袖一抹,将上头厚重的灰尘抹了去。上面的画像慢慢的呈现了出来。
她一点一点的擦着上面的灰尘,细细的看着上头的画。
一个垂髫小儿扎着两个包谷头,站在一棵柳树下的石头上。乖巧的笑着,露出两刻小小的门牙,身上穿着的红梅衣裳衬的她整个人都粉嫩可爱极了。
柳枝垂在她的额前,她一只手垂在身边,捏着一个小手绢儿,令一只手牵着一只纤纤玉手,玉手带着一个白玉镯子,手腕处便是画像的边缘。
卓夷葭细细的看着那幅画,眼眶湿润了起来。
那只手的主人看不到,她却晓得,那是她母后的手。画像里头的女儿,便是儿时的她。
画像的人,是她的父皇。
这画为何在这里?
卓夷葭紧紧抿着嘴,压着心中的酸涩情绪,一点点细细的擦完上面的灰尘。良久,擦了好几次之后,卓夷葭慢慢将画裹了起来。
她转头,扫过屋内。
这屋子,不知为何,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卓夷葭将画卷起,捧在手中,目光扫过屋内,屋内除了将才的一些物什,再无多的东西。她转过身子,向着阶梯下走去:“走吧。”
青玲跟在卓夷葭身后,目光扫过屋内,亦是跟着走了出去。
石楼外,大雪还在下。良鱼站在门外,看着走出来的卓夷葭。打着伞赶紧上前替她遮雪。
“将军,皇上说,您要是出来,就先回去罢。”良鱼打着伞走在卓夷葭身边说道。
第五百五四章 人彘?
青玲在后面收起两把伞,跟在两人后头。
卓夷葭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荒凉的路开口道:“不是说一起用膳么?”
“皇上忽然有事要处理,就让小的来知会娘娘,哦不不不,将军一声。”良鱼说完,紧张的吐了吐舌头。
卓夷葭转头,看着良鱼,眉目绝丽而冷清:“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主子把你阉了做宫人。”
说着,卓夷葭提了提自己的大氅。
“啊?”良鱼大惊失色,好歹他也是知道这流光将军当年在西齐都是敢屠城的人,要说阉了他,那不一定狠不下心呐。他吞了吞口水,开口紧张兮兮的道:“就是,就是……我跟将军说,将军可不可以就直接回去?”
“可以。”卓夷葭回过头,想也不想就应声。
“那好,这是将军说的。”良鱼撑着伞走在卓夷葭旁边,又吞了吞口水,才道:“北凉大人入宫了,找皇上谈事儿,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的。”
说着,良鱼转头悄悄的瞥了一眼卓夷葭,赶紧补充道:“皇上是怕将军过去等他,可不就是怕将军饿着了么?”
卓夷葭没有回良鱼的话,只是停了停脚步,转头看向良鱼道:“北凉来了?”
“是啊。”良鱼赶紧点头应声:“正跟皇上谈着事儿呢,这看着一谈肯定老久了。”
卓夷葭低头,看了看大氅里头抱着的画轴,而后抬脚向着冷宫外走去:“正好我有事儿找他。”
“哎哎哎,将军你不是答应我的吗?”良鱼哭丧着脸赶紧跟上。
没有理会良鱼的叫唤,卓夷葭径直去了赵凤曜跟北凉谈事的议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