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怡笑着拉了甄婉怡的手,“知道了,我都记下来了。我们正月二十二起程,你若是有什么东西要稍去京城的在这之前交给我,我一定帮你带到。”
甄婉怡点点头,“贾府的人都去吗?”
甄文怡笑得极是开心,像是狡黠的狐狸,“不是,祖父和三房的留下。”
甄婉怡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甄文怡也挑了挑眉,一副还是你聪明的得意情神,然后四下看了一眼,凑近小声道:“三婶把她身边的丫鬟给相公想让她做通房,正好被母亲撞了个正着,便大发雷霆闹到祖父那里去了。”
甄婉怡讶道:“不是说贾府有家规不让纳妾吗?”
“一个通房又不是妾,这样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贾珍身边的两个婢女都是他的通房,是大夫人送来的,只不过都是绝了生育断了念想一心向着大夫人的。这次三婶想再送个通房过来,不就是怕贾珍不向着她吗?”
看着一脸得意的甄文怡,甄婉怡突然觉得她对甄文怡的那些担心都是白费心思的,“你在贾府都做什么好事了?”
甄文怡笑得肩膀都耸了起来,“能做什么好事呀?就是对贾珍身边的两个通房说三太太要再给四爷一个通房,但大夫人发话了,四爷身边最多只能留两个通房,后面的事就自然不用我来操心了,他们刚好就那样巧地还被母亲抓了个正着,白日宣淫。”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可忍耐不住的笑意听在甄婉怡耳里显得恶趣味十足。
最后那四个字更是吓得甄婉怡一声惊呼差点脱口而出,这甄文怡大胆,没想到贾珍也是个大胆的,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竟敢与一个婢女如此大胆,还被大夫人给抓住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婢女最后的下场,“你呀,小心点,若让三太太和贾珍知道了你就要倒霉了。”
“你就爱瞎操心,我就说了一句话,还是一句大实话,谁敢把我怎么样?再说那两个通房敢说出去吗?她们有那个胆子还与我做对?”
甄婉怡皱了皱眉头,看甄文怡这模样,似乎找到一个极感兴趣极好玩的游戏一般,在后宅的斗争里乐此不疲。唉,难怪母亲说她不如甄文怡,就这份心态她就输了千里之遥了。
☆、第五七九章 夜 话
因为她知道,只要祁荣强大了她们才能无忧,才能活得自在。
“你也别太委屈了自己,咱们如今已是富贵在身,名声显赫,就是六哥八哥他们,都已成长起来了,你不用太过费心。”
祁荣心里一暖,他不怕在外的阴谋算计,魑魅魍魉,也甘心为家人尽心尽力去谋划去争取,可是娇妻这一句别委屈了却让他有鼻酸之感,有种自己的努力都被肯定被感激的欣慰,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默默奋斗,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他祁荣费尽心力,四处筹谋,在京城闯下偌大的名声,让大周都知道荣王府知道荣亲王。他位极人臣十数年,打败了多少对手,也杀了数不尽的贪官污吏,他是踩着尸山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问他甘不甘心退下来,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能做朝晖帝治下最得用的能臣,却不能再做下一代君王的权臣,急流勇退才能明哲保身。更何况他还要为珩哥儿着想,为甄家兄弟铺路。
问他委不委屈,自然是委屈的,他如今正当壮年,朝堂政事被他捋顺,如今的他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心如意,可为了以后,为了子孙后代,他不能不退。
他一直是理智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决定,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可一直以为他的决定只有理智没有情感,却在今天被最亲密的娇妻一句道破,苦涩染上心头,原来他也有不甘心。
祁荣什么也没说,可那诲涩难明的神情却让甄婉怡看得一清二楚,心疼道:“其实您也该停留下来歇一歇了,你看珩哥儿珏哥儿和玑哥儿三兄弟,估计您都忘了他们第一次开口叫的是母妃还是父王了吧?”
祁荣眨了眨眼,回想良久,才犹豫道:“珩哥儿好像先叫的母妃吧。”
甄婉怡笑道:“才不是呢。”
笑眼弯弯的甄婉怡感染了祁荣,让他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那就是父王了。”
甄婉怡狡黠地摇了摇头,“珩哥儿第一开口说的是啊,那家伙最懒了,想说什么都来一句‘啊’,虎妞就什么都给他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