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眸色一暗，没说什么，他正了正西装，带着小助理顾某人进去了。
顾嘉盛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沈肆今天会选择带他来。他几乎是忐忑不安的跟在沈总身后。
自从上次他的心意被沈总挑破之后，沈总就故意躲着他，除了必要的公事，他们几乎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顾嘉盛也没脸去找人家。
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诡异的默契，谁也不打扰谁，每天见了面就点头致意，好像只是关系普通的上下级。
......也确实就是关系普通的上下级罢了。
沈肆又不喜欢他顾嘉盛。
有陆昀那样的珠玉在前，谁还能看见他这样的砂砾呢？、
他听说，最近这一段时间，那个忙的脚不沾地的陆总，每天都来公司打卡。
沈总避而不见，肯定也是知道的。
......
沈肆是个很守时的人。
宴会开场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到场了。他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吃吃喝喝，冷眼旁观周围的人你来我往的过招，笑里藏刀。
不过很可惜，他的安稳也没有持续很久。几个想要跟莽原合作的小老板也来了这个项目会，顾嘉盛一看见那几个人顿时眼前一亮，下意识的推了推沈肆的下巴，示意他看过去，“沈总，那边几个是聚合娱乐和水蜜桃原创工作室。”
都是几个业内小有名气的公司。和飞翔那样的巨头谈不到一块儿去，只能另辟蹊径，找新的发展道路。
这不，年度黑马莽原平台就变成了他们的心仪目标。
只是这些人都是老滑头，况且沈肆也没什么身家背景摆在前面，他跟这些人周旋只感到了无尽的厌烦的。
少年不由得想，如果是陆昀面对这些人，他会怎么做？
于是那双闪着细碎光芒的漂亮眸子转向了，那个久居高位的男人。
他站在人群之中，从容应对所有的逢迎。
叶然跟在他旁边，同样笑吟吟的跟周围的人谈天。
商不谈钱，句句带金。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不管他怎么努力，好像都不能理直气壮的站在陆昀身边。
这座山太高太高太高了。
好在，他现在也已经不想继续攀登了。
重在当下，活在当下。
沈肆不动声色的敛下眸中翻涌的情绪，转身继续和周围的几个小老板攀谈着。
“沈总，您这个项目确实不错。但是吧...这个投资数额啊，是不是多了一些？”中年男人晃了晃酒杯，神色傲然，很显然，是在拿乔。
已经有合作意向了，但是看不上沈肆这么一个小公司，所以想压价，顺便耍耍威风。
“这个项目是很有潜力。但有潜力的项目犹如过江之鲫。沈总，你总是得拿出一些什么东西来证明你项目能出类拔萃才行啊。我个人非常想投资您的项目，可惜您也看到了，我那就一小公司，才刚刚发展起来，资金并不充裕，实在不能随意的做决定啊。”
另一个青年人摊了摊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沈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来之前他就查过对方的资料，这位老板的公司现在蒸蒸日上，除了必要的运转资金之外，还有不少的可流动的资金，足够投资四五个他这样的项目。
还是拿乔。
沈肆暗暗叹了口气，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场所。和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也很累。
他不喜欢周旋。
“沈总要是愿意......等会儿宴会结束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青年人暧昧一笑，突然凑近，自以为性感的低音在沈肆耳边炸开。
沈肆顿时一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妈，这是什么人间油物？
少年在心中冷笑，面上不显，从容应对着。
......
陆昀一转身，就看见了坐在桌边，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冷着一张脸，淡漠的看着他和叶然。眼神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动。
可陆昀还是能透过那平静的水面，看见底下隐藏着的、压抑着的波涛汹涌，如此深沉。
好像，少年的目光总是这样追着他，却总是只能看见他一个背影。
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也慢慢地从原本的带着笑，亮晶晶，满是爱意，到现在的沉静如水，这样平静，这样冷淡。
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沈肆还是在看他。
陆昀立刻从人群中脱身出来，他对众人说了一句抱歉，放下酒杯，就匆匆的往沈肆那边去。
不用他在苦苦的等，不用他在整场宴会上目光跟随，也不用他在胡闹吸引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