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盛很快便汇报起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反馈。
之前陆昀那一招，直接将飞翔也拉下了水。
对方的名声比他们莽原差了千百倍。
陆昀工于心计，十分擅长打舆论战。在舆论战这方面，他说是陈臣那老玩意儿的祖宗都不为过。
更何况，针对莽原的所谓黑料，大部分也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陆昀只是轻飘飘的带了一点节奏，让小部分人去发表一些意见，但从头到尾没有发动一兵一卒，群众完全是自己将真相层层叠进的查出来的。
这之后，飞翔的老底一个接着一个被人掀了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飞翔之所以能在黑料缠身、企业形象为负的情况下仍然良好运转的诀窍不过是，话题转移，声东击西。
这一招，屡试不鲜。
再来就是，虽然都是黑料，但并没有像高层猥亵潜规则员工这样爆炸的题目，能惹得众人共鸣。那些总被资本家压迫的打工人就是因此，才一下子站了出来。
涉及到了各个阶层，方方面面，这一招，不可谓不阴毒。
但之后，随着公司公告、处理，这些手段很快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这个时候，仍然有一大批人盯着莽原的阴阳合同说事，死不松口。这究竟是水军还是真的群众，就不得而知了。
但假的真不了，莽原阴阳合同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只是因为当时拟定的不严谨，又稍微运用了一点文字手段使人得以放心，这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阴阳合同的事情根本禁不起推敲，一大堆主播站了出来，谣言不攻自破。
反而这时候，正当舆论退却的时候，大家激情奋战了好几天发现被人当枪使了的时候，一脸吃shi的表情之后，又刷到了一大堆关于飞翔公司的恶劣事迹。
桩桩件件，都是石锤。
每一件都有玩家自发出来证实、科普。
当年那些被飞翔坑害的游戏公司和游戏玩家们此时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怒气。
这么多年来，飞翔稳坐钓鱼台，太多年了，他赚了那么多的钱，甚至还是国内龙头。
这一切，踩着太多的人尸骸了。
一朝怨气四溢，疯狂反扑。
飞翔的公关忙的焦头烂额，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开始开会、紧急商讨方案，找关系的找关系，内讧的内讧。分崩离析，再也无暇顾忌莽原那边的事情了。
顾嘉盛越说，声音越是高昂。
沈肆却一反常态的兴致缺缺。
从顾嘉盛说完第一句之后，他就已经神游天外了，之后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久，顾嘉盛终于讲完了。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好，那会议到此为止。”
“啊？”屏幕对面一向稳重的几位高管人都傻了。
顾嘉盛也不例外，他有些疑惑的蹙眉，问道：“沈总，您不指示下一步吗？”
沈肆愣了一下，“下一步？陆哥应该都处理完了吧。”
在这件事上，他不得不感谢陆昀，如果不是陆昀挺身而出，他那个时候又刚好出了问题，恐怕他的公司就要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了。
顾嘉盛心思活络，他一下子就想清楚了沈肆心里在想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轻易的就看穿了那个似乎很深沉的少年心中所想，他认真的说道：“沈总，公司所进行的所有公关，以及反击，全都是按照您的方案进行的。”
少年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他压抑着欣喜问道：“什么意思？”
“陆总整顿完公司以后，对我们说：按照你们沈总的方案来。”顾嘉盛说道。
沈肆忽而一笑。
心情陡然有些复杂。
按照他的方案来么？
陆昀到他的公司，就是当个吉祥物的么？只是过来稳定军心的？
他看过他的方案了？那是不是代表......陆昀也认可他的能力？
真的吗？
沈肆反复品咂着这一句话，仍旧心不在焉，他罕见的笑了，对着屏幕说道：“晚上再开个会，方案我要再过一遍。”
老板大伤初愈，还在养伤，这个要求，大家当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沈肆转头看向窗外，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正笑吟吟的和他母亲搭话，帮着他母亲将一箱子又一箱子的补品抬了进来。
沈母全副武装，穿的可以说是密不透风。而那青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冬装，没有带手套，也没有戴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