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他打电话定的饭菜，这会儿做好了刚送过来的。
沈肆这才转头去看手边的早餐，早已凉个彻底。
他不知道怎么的，生出一点愧疚来。
陆昀却不在意的笑笑，说道：“没事。现在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昀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
他没说，那粥是他亲自做的。一碗皮蛋瘦肉粥，做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终于拿得出手了。
沈肆忙着，没吃，他也不急也不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忙活了一早上的东西冷掉。
然后，他定了新的。
要说难受吧，还真有那么一点儿。
但陆昀只要一想到，曾经才十七八岁的小孩子，那么爱赖床的小孩子；都能在大风大雨的冬天，起了个大早，做了早餐送到他的公司。
又坐在会议室外面，硬生生等到那粥都冷了。
后来沈肆热衷于买保温饭盒，自带加热。
只要插上电，很快就能吃了。
体贴的让人不可思议。
但他总是忽略，一次又一次的忽略。
今天自己尝尝这滋味，才算是体验到了。
苦练厨艺，起个大早，精心准备，从期待到失落，然后再平静的点下下一单。
非要说从中学到什么的话，只能说陆总比曾经那个少年要聪慧。
他只第一次等待，就记得了，下一次，要放在保温盒里。
但是那个傻乎乎的小笨蛋，到底是在会议室外面等了多少次，才那么做的呢？
陆昀眸光沉沉，他还笑着，只是莫名让人感觉他很难过。
......
沈肆没要求陆昀告诉他答案，陆昀便也不出声。
他只是陪着小孩儿聊几句天，自顾自的拿着一本书在哪看着。
而沈肆则是低头跟周瑾聊天。
两个多小时后，顾嘉盛终于将沈肆想要知道的东西调查出来了。
“我查过航行的账户，很干净，没有任何痕迹。他应该......是无辜的。至于他的录像是哪里来的，现在还不得而知。公司的监控室除了轮班的那两个保安，以及各位高层有钥匙之外，没有人有。”
“至于那个垃圾，现在已经在牢里蹲着了。没查到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倒是之前他是怎么避开人群去那......什么的，是因为当时公司开了会，吵得不可开交。把公司大部分在加班的员工全都引到会议室里去了。”
顾嘉盛又简略了的描述了一下当时，公司会议内讧的场面。
最后他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觉得，是故意引战。毕竟这个时间太巧了。而且航行并不是晚上被叫来的。他是早上八点多收到的电话，随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但是一直没人接待他，他脾气很好，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晚上。”
沈肆听完，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事情的大概模样，气的胸口起伏。
他几乎都可以想到，那个叫航行的，温柔好说话的青年，因为对莽原很有好感，在听到公司出现问题后，一个电话就千里迢迢坐了动车赶过来。期间被人轻视，被人疏忽，也丝毫不生气，安安静静的等到晚上。
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他能为公司出力，却碰上了那样的事情。
再加上那个高层说的话......
沈肆已经出离愤怒了。
如果是他，那个败类根本不能活着离开公司。
沈肆深吸一口气，将故事线索全部连在一起，像小时候看柯南分析凶手时一样，聚精会神的开始在散落的字句来寻找出蛛丝马迹。
少年想的太入神，似乎连身边有人都忘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猛地坐了起来，“但如果是事发之前呢！”
事发之后的监控录像一切正常，没有被删除也没有被侵入，还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的。
一切正常。
可就是太正常了才显得诡异不是么？
航行的视频录像到底是哪里来的？
如果换个大胆的思路来看这件事，事发之后监控根本没有问题，甚至监控本身就没有任何问题——
而是，那个办公室里，在事发之前，就已经在室内装上了新的监控呢？
只要忽略掉航行为什么会有录像这个最大的问题，后面隐藏的小问题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那个傻逼为什么明知道这个地方有监控，还要在没做任何手脚的情况下，选在一个有监控的地方干这种事？
除非他是故意的！
陆昀见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关键，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