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南点头,望向延安帝,道:“父皇,儿臣想成为治病救人的大夫,将来能救人于病难之中,还望父皇成全。”
延安帝望着磕头的儿子,轻叹:“你想好了,你若学医,再没有成群的仆人侍候你,你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还要常接触病人,什么样的病人都有,什么苦都会吃到。”
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指望着这孩子有什么成就。
他是很聪明,可早早就表示对朝堂无意,他能说什么。
司正南见他有些松动,忙道:“父皇放心,儿臣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绝对会一直走下去的。这些日子儿臣在青极院医学部看过许多,知道学医很苦,可再苦,儿臣也愿意尝试。儿臣希望将来也像阿夏一下,有一身可妙手回春的医术,治病救人,让百姓危于病痛之手。”
“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延安帝捋着胡子,最后道:“如若你知难而退,就要回来安安心心给朝廷办事,听见没有?”
司正南欢喜,恭敬作揖:“多谢父皇。”
延安帝望着儿子欢喜的模样,摇摇头,心中再次感叹这回自己没有死。
朝他摇摇手,道:“下去吧,既然选择了,就要认真,努力,坚持做下去,世子虽然和你年龄相近,你却比不得他十分之一,你要虚心请教。”
司正南点头,笑道:“儿臣知道的。”
“下去吧。”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延安帝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十分失败。
儿子有十几个,没一个成器的,难道商国当真要从他手里开始落败。
司正南忙不迭的行礼,转身快步离开,那雀跃的身影,看得延安帝想一枕头扔给他。
指着门口,喷然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好好的皇子不当,非要去当什么大夫,当真是,当真是。。”
欧阳夏轻笑,道:“陛下,人生苦短,有一件事可以让自己可以坚持和认真拼搏的事情多好。”
延安帝瞪他一眼,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在想什么,他能做得下去才怪。”
他一点也不相信,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真能做又苦又累的大夫,光是记医名都够他呛的。
“半路出家,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他吃够了苦头,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幸福。
欧阳夏轻哼一声,道:“陛下,你太看轻信仰的力量!”
一个人,特别是男人,一旦找到今生奋斗的目标,有了动力他就会焕发出不一样的活力,他的眼里就会有光。
而刚才,司正南在得到他同意后,他那眼里的光芒让他知道,他是认真且热爱的。
当一样东西是人喜欢,且热爱的时候,他一生都会为之奋斗,不惜任何代价完成。
和皇帝告辞没多久,欧阳夏回到唐国公府,又是半月未见,欧阳夏仿佛老远就闻到家里的菜香味。
金氏从内院出来,看到脚可以勉强走的儿子,忙过去扶他:“腿伤如何?”
这孩子入宫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丈夫天天上朝也不得随意出入其他宫殿,她很是担心。
“我不是让人传回消息,说已无大碍吗?”
他可是用最好的创伤药治,加上他自己开的消炎药,腿现在没什么大碍。
金氏笑道:“你这孩子,能有看见人让母亲安心吗?说来,陛下如何了?”
“如若没有刺杀,活个二三十年该没有问题的。”
皇帝嘛,活活就好,活这么久做什么。
金氏笑着点头,道:“那就是以后不用随便入宫了。”
“嗯。”欧阳夏望着在院里撒欢的黑果和金果,道:“只是偶尔入宫检查就好,其他的交给御医就行。”
御医医术也是很高明的,欧阳夏根本没打算再入宫。
金氏微微笑起来,温和的道:“那这些日子,你就在家里养着。”
“让母亲担心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金氏轻抚他的头顶,和他一起走入清安院内。
很快,欧阳信英也过来了,此时她的脚已可以慢慢行走,欧阳夏看着他家姑姑,再看看自己的脚,顿时有点同病相连。
欧阳夏美美洗个澡,被金氏押着又向祖宗上了次香后,终于可以扑到自己床上。
小心翼翼的动着脚躺好,欧阳夏望着头上暗纹色的花帐,扬起淡淡的笑容。
金果趴立于桌面,用嘴玩着一个茶杯,表情十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