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乐帝其实以前也见过这个孩子,当时他瘦瘦的,似风吹就倒。而现在再见,仍是瘦瘦的,可浑身却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似藏于体内的剑芒正隐隐拨出。
微眯眼,延安帝想起弟弟所说的话,瞬间莫名有些欣慰。
小小年纪就藏了如此多久锋芒,如若不是此次有大难,只怕都不会显露出来,而唐国公府向来在各皇子内保持中立,从不会偏向谁。
一个有着惊天奇才的少年朗,充满无限可能,这样的人出自中立之家,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掉块馅饼下来他弟弟捡着了,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毁前程毒害自己的祖母,就算是,也另有原因。
汪氏他们不知道,事情还没开心,帝心就偏到边上去,如若知道,只怕恨不得抽自己的巴掌。
“你就是欧阳夏?”
欧阳夏恭敬作揖,道:“是。”
延乐帝旁边的太监总管孟公公笑容满面的道:“世子,您该说禀报陛下。”
“无妨!”延安帝脸上挂起威严的神情,道:“你的祖母汪氏状告你下毒谋害于她,可是属实。”
汪氏和儿子儿媳立刻再次嚎出声:“陛下,请陛下为我做主,我们有证据的。”
欧阳夏侧头望向他们,不卑不亢:“那刚好,我也有证据证明,她们冤枉于我。”
欧阳贵指向欧阳夏,愤怒的吼道:“陛下英明,怎么可能会被你这样的不忠不孝之辈蒙骗。你现在承认自己的罪行,悔过自己的行为,我们也许还能再当一家人。”
欧阳夏袖子一甩,轻笑道:“可惜,我不想再和你们当一家人,我不想后半生恶心到自己。”
“你个不肖子孙!”
汪氏被王氏扶着,气得颤抖,恨不得上前打死他去。
欧阳夏侧头,朝她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你。。你。。你。。”汪氏本就在病中,被他如此气到,立刻喘起大气,好像下秒就要断气的可能。
“母亲,母亲您没事吧。”
“母亲。”
几人手忙脚乱,整个御书房内满是他们的嚎声。
汪宰相上前一步,望向延安帝,愤然道:“陛下,家姐虽是继室,可这么多年以来对唐国公可谓是尽心尽力,他自己走失回来却将责任全部怪罪在我姐姐的身上,狠毒到直接下毒谋害于她,这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他的话落下,对面司正南立刻出声:“宰相,事实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本王觉得还是不要过于太早下定论方好。”
太子殿下严肃道:“正南,你还小,不要随便说话。”
语气里的霸道让欧阳夏将目光落在这位太子殿下司正棣身上,十九岁,五官倒算俊朗,身形高大,只是为人好像过于自负。再看他身后立着几位差不多岁数的皇子,该是二皇子司正呈十八岁,三皇子司正冒十七岁,四皇子司正亮十七岁,几人长相都算帅气。据他所知,成年能活下来的就是这四位,中间隔几年也就一个司正南出生,另外的都是七八岁,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不会是单纯的养不活。
而且这几位,母族都是有权有势的,放眼望去排在后面的司正南毫无身家背景,确实不能让自负的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司正南不像以往般乖巧退后,反而再次出声:“本来就是,父皇不是说过,凡事都要讲证握,不能凭一方话语定干坤。”
“不错。”延安帝点头,笑望向太子:“你这孩子也是,弟弟能长些见识,也是好的。”
太子殿下心中虽有不服,仍是恭敬道:“儿臣知道了。”
司夜凛望向延安帝,道:“皇兄,臣弟看来,让他们将各自的证人证词呈上来,刑部大人也在,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一目了然。”
汪氏等人听到这里,顿时心喜,他们手里有捉够的证据能取得胜利。
他们仿佛看到胜利在望,欧阳夏的世子之位被夺,而唐国公府既将属于他们。
延安帝点头,道:“好,汪氏,你为原告,你先呈上你的证据。如若当真能证明是欧阳夏毒害于你,那就是他的罪过,如若不能证明,你该明白后果的。”
汪氏抬头,泪流满面的望向他:“陛下,清者自清,臣妇绝没有污陷于他。我手里有他的下人为证,还有书信,还有药馆伙计证明。陛下,如若不是真的,我一介妇人,怎么可能置自己家族的名声不要,状告自己的孙儿,就算不是亲孙,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亲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