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筝的话,彻底让煌枢剡僵硬在原地,神情怔怔的、楞楞的,缓慢的转头,将迷茫的视线落在夜攸蝉红润的脸上,而这迷茫的视线,随着煌枢剡逐渐想到的一切事,渐渐变的痛苦无比。
接着,煌枢剡犹如卸去浑身力量般倚靠着床框,缓慢的伸出手,落在夜攸蝉的额头上、眼睛上、鼻尖、嘴唇,最后来回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害怕。
糟糕……虹筝觉得,她似乎按到了不能按的开关,确定夜攸蝉不愿醒来的原因,对煌枢剡来说或许不是好事,不……不止不是好事,而且还是非常糟糕的事。
她怎么就忘了呢!对煌枢剡而言,最重要、最在意莫过于夜攸蝉,让他知道夜攸蝉是自己不愿醒来,执着于某人某物不愿醒来,对煌枢剡可是毁灭性的打击,虹筝开始有点不敢想象夜攸蝉迟迟无法醒来的后果了。
“那什么,蝉蝉基地受损严重,有可能会造成记忆障碍,所以……”虹筝觉得她挖的坑,就要她来填,不管是忽悠,还是胡扯,先稳住煌枢剡都是好的。
“你先回去吧。”煌枢剡无神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夜攸蝉的睡颜,刚刚明明杀气沸腾,此刻却连声音都那么无力。
虹筝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组织组织语言,却发现好像现在说什么都挺苍白的,毕竟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推测,没办法对煌枢剡百分百保证什么。
这一刻,虹筝突然对那强到逆天的男人产生了一点愧疚,早知道煌枢剡会这么痛苦,她就该彻彻底底的保持沉默。
虹筝一走,煌枢剡的周身气压就更加低沉了,无光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夜攸蝉发呆发愣。
他忘记了,真的是忘记了,忘记了夜攸蝉和他不同,忘记了夜攸蝉是有家人朋友的,忘记了在这里许久夜攸蝉一直都牵挂着“家乡”,忘记了夜攸蝉原本是很想找到方法回到“家乡”的。
夜攸蝉为他决定放弃回“家乡”,决定永远陪着他,他坚信夜攸蝉是不会出尔反尔的,也相信夜攸蝉对他的感情不会比他浅,但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总会唤起潜意识里埋藏的东西,他想……此时此刻,在夜攸蝉的梦里,她一定已经和家人朋友团聚。
而他……一定不会存在于夜攸蝉的梦里。
他从一开始就是孑然一身,从不曾有牵挂,有的只是贪得无厌、永无休止的操控。
夜攸蝉的经历虽然比常人特殊一点,性格心理虽然比常人独特一些,但她身边始终都有疼爱她的父亲,感情深厚的亲友。
她有许多牵绊,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煌枢剡害怕,那些牵绊会彻底绊住夜攸蝉,从而让他永远失去夜攸蝉。
他想要的是鲜活的、贪吃的、古灵精怪的夜攸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异常、一睡不醒的夜攸蝉。
“蝉蝉,你要离开我了吗?”煌枢剡俯下身,低下头,轻吻着夜攸蝉的眼睛,轻声的低喃隐隐带着一点颤抖。
时间匆匆,又过去五天,里外加起来,夜攸蝉已经昏睡了十天,在这十天里,几乎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连晋国国王都亲自书信道歉,并向煌罗王朝割地赔款,以求避免发生战争。
冷家族人都在刑部天牢里等待发落,煌若渊随时太子,有关押的权力,却没有审判的权力,再者煌若渊觉得,冷家是害夜攸蝉受伤的凶手之一,煌枢剡肯定更想亲自动手,不过近期的煌枢剡不在状态,只能继续等下去。
煌若渊不是喜欢刑罚的人,所以在关押冷家族人后,即便他知道煌若祁的死是冷家和神秘人龙苍薄一手策划的,他也没有被情绪支配,做出泄愤的行为。
如今,煌枢剡、煌若渊他们都知道一直以来冷家背后的靠山神秘人就是龙苍薄,但冷家却始终不知道神秘人的名字,甚至连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只有冷傲宁和冷傲宇知晓龙苍薄的相貌。
而且冷傲宁会知晓龙苍薄懂得相貌,完全是因为落英山顶的一战,那时龙苍薄已经准备舍弃冷家,相貌什么的,没必要继续隐藏。
正文 第443章 这一天,遥遥无期
对龙苍薄的调查追击,已经成为各国目前最重要的事,每天悬赏金额都在上升,但龙苍薄对许多人而言,仍然是个谜,不过倒是有不少人想趁机骗取悬赏金,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