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你怎么哭了,我腿好疼,是不是断了,我一定变的好丑。”冷秋渡牵动嘴角,念台词,戏里的王裘裘是真心爱顾南平,她也知道她活不了,故作轻松安慰爱人,让他不那么担忧。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么漂亮!”顾南平眼含着泪水,手指轻轻擦拭王裘裘脸上沾着的硝灰。
“南平,我怕是不能跟你去晋州,赏行山的秋枫,龙吟山的虎啸湖了。”王裘裘想抱抱爱人,可惜她失血过多,无力再抬起胳膊。
她抛弃富贵生活,幻想和爱人远走高飞,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却没想到天公不作美,让她命陨此地。
也许是她福薄,和顾南平有缘无分,这样也好,她的爱人不用在背井离乡,或许过几年就会忘了她,娶妻生子。
“南平,能不能再为我描一回眉。”
顾南平手指勾了一寸黑灰,轻轻描绘王裘裘的眉尾,沾上了一滴血润红了她苍白的唇,眉如黛,唇艳如朱。
“南平,永远不要忘记我。”王裘裘手用力捏着顾南平的手臂,她要让顾南平记得她一辈子。
顾南平看着爱人彻底垂下眼帘,他才放声痛嚎,撕心裂肺,强忍的眼泪潸然而下,他轻轻地在王裘裘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哼着他们相识时唱的那首小歌谣,丝毫不管火焰蔓延。
两个同学扯一条宽宽的红长布走上台,慢慢围住两人,来表示火焰吞噬了这对苦命鸳鸯。
沈清川和冷秋渡借着红布的遮挡,悄悄退到后台,此时上场的是扮演汤有谦的同学,他走上了台,慷慨激昂地说着台词,痛斥战火带来的灾难,警醒他人要站起来抗争列强的豪夺。
“怎么样?我扮演的顾南平还不错吧!”沈清川笑着问,觉得来演话剧体验还是不错的。
冷秋渡躲避了沈清川的目光,他来演话剧是为了还沈清川给他垫补的医药费,答应给沈清川做模特或者给他补习,是偿还沈清川帮他的人情。
冷秋渡没做应答,沈清川被一旁的话剧社社长拉过去,夸赞道,“清川啊,你是把顾南平这个角色演活,下部话剧有没有兴趣来参演?”
“哦,不知道是什么剧情?”沈清川对话剧生出了几分兴趣。
话剧社社长看换装室太窄小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拉着沈清川走,去外面交谈。
两人身影远去,换装室只剩下冷秋渡一人,他抬手碰了碰脸颊,在台上的时候,沈清川亲吻的那一小寸肌肤,他有一瞬间真的希望他就是与顾南平相恋的王裘裘。沈清川俯下身,轻触他脸颊的那一刻,他耳朵如失聪了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喧闹声,只有心脏猛烈跳动的鼓声,和沈清川靠过来的呼吸声。
他双手交叉环抱,在回味沈清川在台上用抱住他的感觉,手臂的布料还残留沈清川的余温。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里面有人吗?快点,外面还有几个人要等着换装呢!”
冷秋渡才猛然回神,如梦惊醒,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在做什么,他攥紧了手臂的布料,应了一声门外的人。
沈清川和话剧社社长交谈完回来,冷秋渡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口那边等他。
“秋渡~你换好衣服了~”沈清川挥了挥手,走过来。
“恩”冷秋渡淡淡地回复,眼眸没有看向沈清川。
沈清川走进换装室,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冷秋渡的语气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沈清川还是察觉到了,萦绕在冷秋渡身上的冷气。心里嘀咕一句,怎么他才离开一下会儿,冷同学就变得有些冷淡了。
沈清川换好衣服,估算时间快到四点了,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干了,就问,“秋渡,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冷秋渡婉言拒绝了,说还有一些资料,五点钟要送到钱逢舟教授那里去。
沈清川又问“你的脚伤可还要紧?”,他担心冷秋渡用拐杖回去不方便。
冷秋渡说“没什么大碍了。”
沈清川见他面无异色,今早冷秋渡也是他自己一个人来学校的,想必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放下心离开。
冷秋渡等到沈清川走远了,才拄着拐杖,一脚轻一脚重地离开,他在台上排演王裘裘角色的时候,不小心磕中了伤口,他向来好强,额头痛的冒出冷汗,也不跟其他人说,话剧社社长还夸他把腿受伤的王裘裘演的入木三分。
哲学班就在长廊的拐角处,下午四点哲学班的就没课了,教室里靠近玻璃窗户的位置,几个男学生围着坐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