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芍儿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是陆家人,那萧阮姓萧,她萧家都没那样帮她,我们陆家就得把她当成自家人,事事照拂?祖父一向偏袒她,其他事上我也就忍了,可婚事,为什么偏偏是霍家?”陆芍红了眼,以往柔弱小脸带着狰狞,字字咬牙。
先前不过以为是小女儿家心态,陆老夫人也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这个孙女,竟是这样想的,叹气:“芍儿,阮丫头不一样。”
陆芍既然把话给说开了,也就不在乎多说一点还藏着掖着,“是啊,她萧阮是不一样,不过就是没了娘,就要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吗?祖母,这样未免对我们太不公平!”
陆蘅冷哼一声:“喂,陆芍,你可要把话给说明白,这陆家上上下下,我们同辈的,可就只有你一人不喜欢阮儿,我和兄长都喜欢阮儿喜欢的紧,我们才不会像你这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陆蘅!你可记得,我们才同是陆家人,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可待萧阮却那样好,我们是姐妹啊!”陆芍声音嘶哑,她不甘心,就算她不待见陆蘅,可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是么?
她和陆蘅才是陆家人,萧阮是萧家的种,本来就跟她们不同处境。
“祖母,我事无巨细力求最好,不过就为了得一句你们夸赏,我一直都是陆家最优秀的女儿,可每次萧阮出现,便再无我陆芍出头之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最后,陆芍低了声音,她究竟,哪里不如萧阮?
陆老夫人心中五味杂陈,这还是陆芍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说话,看来,是她察觉不够:“芍儿,你觉得,是我们偏爱阮丫头?”
陆芍偏头:“祖母难道觉得不是?”
“你想要理由,我今个儿,就给你理由。”陆老夫人从座位站起,目光扫过陆蘅陆芍二人,“阮丫头一人在萧家,这是陆家要帮她其一原因,而这其二,芍丫头,你可曾想过,为何蘅儿涵睿小子都乐意站在萧阮那边?”
陆芍咬住下唇,还能有什么理由,萧阮手段高明,怕是她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陆老夫人冷哼数声,哪里不懂陆芍这面上所想,“阮丫头心思是有些,但是她分得清谁是对她好的人,绝不会将心思使在自己人身上,可你呢?芍丫头,直到今日,我这个做祖母的,竟才知道你存了这么些拐七弯八的心思!”
陆芍脸色一白,先前被陆蘅所逼,又加上萧阮白日的刺激,将自己隐藏许久的话就这么不假思索的从口中而出,却忘了这是在谁的面前。
“祖母,芍儿知错!”扑通一声,陆芍跪在了陆老夫人的面前。
陆蘅还是头一回看到自家祖母对陆芍说话这么狠,添油加醋:“现在知道错了?刚那儿气势哪里去了?陆芍,我觉得吧,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知道原因,知道和阮儿的差距在哪里了?”
陆老夫人横了眼陆蘅,后者连忙闭嘴,她可不想也被祖母这么教训。
“芍丫头,我知道你在不满些什么,可我想教你的,只有两个字,大度。”陆老夫人回了位子,拿过一旁温度冷了一半的茶,“等你明白这两个字前,去佛堂抄经。”
陆蘅在心里拍手叫好,她这次和陆芍争上,可是她赢了呢。
陆老夫人言罢,又将视线转到了陆蘅身上:“蘅丫头,你也别幸灾乐祸,芍丫头毕竟是你的姐姐,长幼有序,都是陆家的人,你可是将女戒都学没了?”
陆蘅苦着一张脸:“知道啦祖母,蘅儿以后不会了。”
也不是她故意要找陆芍的麻烦,实在是她做的太过分,居然敢觊觎阮儿的人,阮儿息事宁人,她要是再不帮她出头,岂不是没人帮她?
冯氏从下人口中得知陆芍和陆蘅之事,匆匆赶到了老夫人的住处,到了门口却是踌躇许久,冷不丁听到自家女儿凄惨之声,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踱步多久,才听到“吱呀”一声,门从里边打开。
“芍儿!”
一见陆芍出来,冯氏连忙迎了上去,还未细细询问,就听里屋唤道——
“老二家的,你进来。”
陆芍知道自己闯了祸,不安的看着冯氏,后者拍了拍她的手,进了里屋。
冯氏小心翼翼,双手叠在一起放置小腹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