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般想的,但这话传出去究竟是不好,不若你改日寻个时间过去看看也好。”
萧阮叹息了一声,心里也不觉同样无奈。
本朝礼法极其重孝,崇尚凡事父母之命,皆要一一达成。
萧阮当初若不是因为萧鸿把他赶出家门,再加上朝中御史的弹劾,怕也是要被人传出恶毒不孝之名。
反观今日的霍家,老国公当出仅仅是提出分家,并没有用太过强硬的手段,若是他们在礼数上被人挑刺,未免太过冤枉。
想到这里,萧阮眸光闪了闪,让人重新拿来一双筷子,亲自交到霍恂的手里:“左右不过是叫人看看咱们没有短了礼数,你便去韩国公府走一趟又如何?”
黑色的铁木筷被萧阮送到眼前,霍恂眼睛里沉了沉,片刻之后终是重新接过筷子。
“小姐,你瞧瞧谁来了?”
翌日上午,萧阮在床上犯了个懒,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刚刚收拾妥当,用过早膳便看见被竹筠和连翘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人竟然是陆蘅。
宴会一别之后便下起了大雪,如今算来,萧阮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蘅,此时一见,竟是欢喜的站了起来。
“我就听着这大清早的有喜鹊在外面喳喳直叫,原来竟是真的又贵客前来,快快将表小姐请到上座,给她送茶。”
萧阮刚刚说完便有小丫鬟急急上前,分别给陆蘅送手暖炉和热茶水。
陆蘅鼻尖通红,将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便捧着热手暖不肯松开:“难怪老夫人不让你和大嫂出门,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冷。”
说话间,还能听到陆蘅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分明是冷气未消。
萧阮叫人把火盆离她近了一些,这才忍不住道:“大嫂现在如何?我估摸着也快到时候了吧?稳婆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就知道你该问我这些了。”
陆蘅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递到萧阮的手里:“你看看吧,祖母和大嫂要和你说的话全都在这里了。”
诧异的接过纸张,萧阮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叠纸上的内容竟然是关于阮氏生产时所要准备的一切物品。
里面细细的列出了各项物品单子以及京中稳婆的名字,住址,以供萧阮参考。就连阮氏临近生产时身上有哪些不舒服也细细地列了出来。
一时间,萧阮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陆老夫人与阮氏坐在一起为自己整理这些资料的情形。
一股暖流激荡在心口,萧阮顿时感觉鼻尖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这纸上的内容对她来说极其有用,府上的老嬷嬷虽也有细细为萧阮讲过女子怀了孩子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但阮氏这些真真切切的感受,却让萧阮有一种仿佛亲身经历的感觉。
素日里,只要肚子有丁点不舒服,她便担惊受怕的不得了。看了阮氏的一些记录基本与自己相同,萧阮的觉得自己时常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欢欢的落了地。
“大嫂现在还没有生产的迹象,但稳婆说也就在这几日,大嫂说待她生产过后,定会再与你细细说说其中的经历,免得你害怕。”
陆蘅瞧见萧阮红了眼眶,连忙坐在软榻上,细细抚拍着她的手:“祖母说了,女子生孩子总是要过这一遭,只要准备好便绝不会出现意外。”
陆蘅已经瞧过信上的内容,在她看来,信里面阮氏太过忧虑,以至于太过详细。
将那些信从萧阮手里拿走,陆蘅又道:“这信上的内容你也瞧了,大嫂思虑太多,多半都是虚惊一场。你看看便罢了,切莫像她一样太过担心。”
听得陆蘅的话,萧阮一时间苦笑不得。
擦了擦眼角的泪意,挑起眉毛把陆蘅细细一打量,萧阮忽然便露出了促狭的笑意:“你现在觉得大嫂思虑太多,说不得等你和太子有了孩子,比她想还要多。”
“那倒也是……”
陆蘅只当萧阮是在说自己还未到为人母的时候,不能理解阮氏担惊受怕的心思,正要点头附和,忽然反应过来她刚刚话里竟然提到了太子,顿时涨红了脸。
“你……你说什么呢?人家好心好意和你说话解闷,你倒又拿我开起玩笑。”
语罢,陆蘅还有些愤愤不已伸手去呵萧阮的痒。
难得看见一向大大咧咧的陆蘅羞成这样,萧阮不觉捉住她的手,笑问:“如今都已经过了半月了,你和太子之间究竟进行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