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一时气结,但有所顾忌,只能强颜欢笑道,“妹妹这样说恐怕有些不妥吧,本夫人这些年自认没有对不起然丫头,倒是妹妹常年不在府内。”
“我姐姐已经死了,刘夫人这声妹妹我可担不起。”柳浅低垂着眼帘,不带半分感情。
“你!”
刘夫人自以为修养不错,可在柳浅面前就要差多了,轻而易举就能被激起。
“老爷,妹…她这样说,妾身觉得委屈。多年过去了,妾身打理相府上下自认没有什么大过错,对待子女一视同仁,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刘欣意也坐不住了,柔声道,“姨娘这话苛刻了些吧,二妹的嫁妆不满意,再商量就是了。”
柳浅半阖的双眸瞬时看着刘欣意,让刘欣意如坐针毡,“长辈说话,小辈何时也能插嘴了。”
刘欣意愣了半晌,有些尴尬。
在相府,谁敢这样和刘欣意说话?
刘欣然其实心里也纳闷,柳浅以往何时如此犀利过,不给人留有余地,什么话都摆在面子上说。
这与她印象中的姨母,当真不一样。
只要刘欣然嫁出去,柳浅在这相府中最后一点羁绊也没了,刘渊已经长大成人足以自立门户。
其实柳浅今日此态,也是镇国公府的态度,或者可以说是受镇国公府太夫人所托,对于刘欣然这个外孙女,或许是爱屋及乌,他们一直是疼爱的。
就算镇国公府已经渐渐退隐,但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
这么多年,关于刘欣然的处境他们多少也是知道些,只能暗里的帮衬着,却无法摆到明面上说,毕竟刘欣然姓刘。他们无权插手刘家家事。
可如今不同了,刘欣然要出嫁了。
“柳浅!今日你是不是过分了些,渊儿回府,我特地为你们接风洗尘,提这些事做什么。”
刘相到底忍不住了,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只觉自己眉心突突。
“刘相爷好大的威风。”柳浅嘲讽的冷哼,而后道,“这些年然丫头受的委屈就算了,今日有些事必须摆到明面上说,当初长姐嫁进刘府的嫁妆一直封存没动,有了然丫头后,姐姐就明确说过,这些会等将来然丫头出嫁,作为她的嫁妆。”
刘夫人担心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她就怕柳浅说起柳清的嫁妆,柳清的嫁妆价值斐然,其中珍宝无数,这些年她掌握中馈,明里暗里的私了不少,可它数目庞大,几乎占据刘府的三四分财产。
这些东西她也没怎么动,她是想给刘欣意当作嫁妆的。
“那数目着实不小,更何况那么多年过去,刘府总得开支…”刘夫人积累着语言想要拒绝,却被柳浅无情的打断。
“刘夫人的意思是,刘府已经到了开支故去正妻的嫁妆的地步了?那你这个当家主母为何不用自己的。”
刘夫人脸瞬间僵硬,她的嫁妆和柳清一比简直少的可怜,毕竟当初她也只是个妾,娘家也只是小门小户,即使这些年好多了,也还是无法媲美大族。
“我不是这个意思…然丫头还小,这么多钱财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去。”刘夫人讪笑道。
刘欣然看得正乐呵,眉眼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被柳浅扫了眼,惊了惊。
她这个便宜姨母真是厉害!
“刘夫人,然丫头要嫁人了,即将为人妇。莫要忘了,她现在是准王妃,说话还需慎言,谁要利用她?”
正文 第七章 丰厚的嫁妆
刘夫人一下子就噤了声,看得刘欣意心中为母亲急得不得了,可偏偏她是个懂‘礼’的。
“柳姐姐张口可真狠啊,这话倒是让妹妹有些不明白了,当初先夫人入嫁刘府,这嫁妆自然也就属于刘家的。难道柳姐姐的意思是,先夫人不是刘家人,要和刘家划清界限了?”
惦记柳清那份财产的不止刘夫人一人,还有程氏呢。
本想着能分一杯羹,现在连羹都要没了,她岂能不急。
这话说的就要比刘夫人有脑子了,到底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也让刘夫人心中舒了口气,重新整理了心态。
然而柳浅却是不咸不淡的看向刘相,“是与不是,那得看相爷,你算什么。”微顿,复道,“相爷不会贵人多忘事吧,当初在镇国公府提亲时信誓坦坦说的话,我都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