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状况,只能先带他们一起去夕照基地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谢玉泽终于醒转,得知是老袁他们救了自己后,深感惊讶。
只是,再一听说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哥哥后,他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悲哀,半晌都没说话。
张知把巴屏炖好的鸡汤端过去,谢玉泽喝了一碗,等精神稳定一点后,再向众人说起他们的经历。
“货车太小,坐不下二十多个人,非常挤,速度又慢,所以以五叔他们一家为首的Alpha们仗着身强体壮,把爷爷跟爸爸,还有怀孕的堂嫂,以及最小的堂弟几个人赶了下去。我跟哥舍不得爸爸,只好也跟着走。”
慕子震惊了,“还能这样?”
谢玉泽看看旁边床上熟睡的哥哥,苦笑着说,“有什么办法,他们人多势众,都同意不要老弱病残这些累赘。你们别看堂嫂那人对我们泼辣,但在其他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特别是我姑姑,她生性好强,说一不二,提出把爷爷赶走的也是她。”
“如果你姑姑是那个Alpha女人,那她已经死了。”老袁端着茶杯走过来,轻飘飘地说。
谢玉泽一愣,随即抹了一把脸,“我们被赶下车的时候,姑姑她们都还活着,难道车子被丧尸袭击了?”
“对,车子尾部被人捆了一截断手臂,大概是你们离队前,有看不惯你们行径的人干的。”
谢玉泽不再说话,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也是,谢家一直不懂收敛,得罪了好多人,别人想借机让他们死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所幸,他和哥哥活下来了。
又过了许久,车子开到原来夕照市边缘,谢玉沼终于也醒转,在得知全家人只剩自己和弟弟活着后,也悲痛莫名。
其余人他们可以不在乎,只有爸爸跟爷爷,是兄弟二人心里挥之不去的痛。
“我是被堂哥打晕的,当时有丧尸追过来,堂哥为了保命,就想把离他最近的我干掉,争取逃脱的时间。”想起当时那一幕,谢玉沼也没想到,自己的堂哥会那么心狠。
谢玉泽接着说,“当时哥被打晕,我跟爸没法背着他逃,只好往树上爬。可谁知道堂嫂还不满意,要堂哥把我跟哥拖下去喂丧尸,我爸他……”
慕子追问,“叔叔同意了?”
张知揉揉慕子的脑袋,示意他别说话。
谢玉沼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爸那么怂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发狂了,冲到旁边树上拽着堂嫂的脚,把他拖下树,推进了丧尸堆里。”
慕子等人听见,都吸了一口凉气。
谢爸在亲戚们面前,一直是很懦弱无主见的人,哪个小辈都能踩他一脚。面对亲戚们的欺凌,他也从不生气,觉得只要这么卑微地活着,就能得到兄弟姐妹们的认同,跟那些人成为真正的一家子。
可是人生最后的时刻,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被伤害而发怒,让平时最爱欺负他们的人陪了葬。
当时Omega被拖到地上,他老公赶紧过去救人,却也被谢爸死死拖住双脚,一起被丧尸咬死。
那会谢玉沼还没彻底晕过去,意识模糊,只记得一片血雨中,爸爸好像解脱了一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份对家人的执念,是枷锁,是束缚,临死前终于能解脱了。
目睹全程的谢玉泽抱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谢玉沼表情悲哀,也不愿再回忆当时的情形。
无论如何,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不要再追忆了。幸存者们要向前看,才能走向未来。
车厢里没人说话,只隐隐听到兄弟二人隐忍的哭腔。
会客厅中,乔安抱着婴儿,坐在窗边赏雨。
车外是熟悉又陌生的风景,他知道,车子已经抵达夕照市边缘。
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哪一天像现在这样,既思念又担心。他想尽快见到老公,但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令仅存的希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怀里的婴儿似乎也感应到这里是父母的故土,在乔安怀里手舞足蹈,咔咔地笑。
“宝宝,这里是你父亲跟爸爸长大并相遇的地方,你看,那里以前有个郊区公园,一到春夏天就有好多好多的花,要是没出这样的事,等你长大一点,父亲跟爸爸还能带你去看荷花……”想起以前跟老公相处的点点滴滴,乔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抱紧儿子,嘴巴抿得很紧。
终于到夕照市了,可是那个人真的还活着吗?要是已经在开城遭遇不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