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_作者:乔柚(49)

  “云相有所不知,前日父亲不慎扭到了腰,大姐还专门带了太医亲自来探望,嘱咐父亲要好生卧床休养。”

  这是直接把太后都搬出来了,邱太尉脸皮肌肉抖动,云相沉默了下去。

  张斯永见状,眉梢隐带得意之色,他直起身子,道:“父亲与诸位也一样是好此道者,求珍心切,又身体不便,想必大家都能理解。”

  云相道:“此物主人既然只是邀请品鉴,想必不缺银两,待武侯观后,还望能够完璧归赵。”

  “这是自然。”

  张斯永上前揭了红布,众人纷纷起身去看,却见这厮张扬一笑,取来木盒封住,道:“在下告退。”

  他跨上马背,手下立刻有人来问:“若到时此物主人来寻,当真还要还去?”

  “还?”张斯永哈哈大笑:“入了我侯府大门,自然就是我侯府的东西,谁敢来要?”

  八珍居内一片愁云惨雾。

  他们都十分清楚,这还未来得及命名的釉采,已经不再属于曾经的主人。

  除非他势力能大过太后去。

  这件事传到云清辞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彼时他正蹲在花房内摆弄花草,乍一听闻,还愣了一下:“你是说,太后幼弟张斯永,抢走了我的釉采。”

  金欢点了点头,神色复杂:“掌柜的传话说,若要拿钱,就得去张武侯府。”

  “没说我不卖?”

  “这……”

  云清辞明白了。李瀛在登基之后,就一直在太后的怂恿下不断地给张家权势,如今他那几个舅舅几乎拿走了上阳城三分之一的兵力,倘若这釉采当真属于寻常百姓,哪里敢去侯府取物。

  便是真去要了,他们若想独占,也绝不会给,至于价钱几何,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好啊。

  他想除张家,正愁找不到切口呢,如今倒是阴差阳错,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清辞丢了铲子,道:“你去趟江山殿,问陛下有没有时间过来。”

  实在是有趣的很。

  李瀛既然有心在他面前扮演深情,他就来试试这深情他能演得有多真,在张家明显有错的情况下,他究竟向着谁。

  若演的不够真,就休怪他要撕下他虚伪的嘴脸。

  金欢出门不久,就跟着李瀛的銮驾一起回来了。

  朝阳宫外雪花碎碎,天子下了銮驾,不等有人通报,便快步迈入了前厅。

  前厅空空荡荡,李瀛环视一圈,没见到人。

  身后有婢女送上茶水,恭敬道:“君后在暖阁沐浴,劳陛下稍等。”

  李瀛强作镇定地在椅子上坐下去。

  柳自如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道:“陛下,先把大氅拿下吧。”

  李瀛回神,沉默地起身将大氅递给下人,然后到了火炉前,去将身体烤暖。

  稍后云清辞回来定是一身温软,若他满身寒气,怕会惊着对方。

  他终于肯,原谅他了么?

  他耐心又克制地等待着,漆黑眉目凝视着金色缕空炉子里的木炭。

  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着。

  “阿瀛。”

  云清辞的声音极富特色,如九天之上的鹤唳凤鸣,乍闻仿若置身凌霄。

  李瀛扭脸去看。

  少年一袭白衣,长发松松披在脑后,恰是芝兰玉树,色若春晓。眉目间的那一点水汽,则像是落入水中的一抹淡青,无声晕染出丝丝缕缕,缠绵绕上人的心尖。

  李瀛心脏忽地一阵尖锐地疼。

  他目光潮湿,缓缓站起,道:“听说,你喊我来。”

  云清辞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他身上带着水汽,还有清新的皂角的味道,李瀛呼吸微紧,嗓子倏地哑了:“可是,有事?”

  云清辞停在他面前,仰着脸看他,目光澄澈而天真,看上去纯良无害的很。

  “怎么。”他故做不满:“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辞宝:是这样的,我想杀你个舅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皇:……?

第19章

  缕空铜炉里的炭火一片明红。

  天子寂寂而立,静静凝望着自已的君后。

  他刚从暖阁出来便进了燃着地龙的暖室,此刻立在他面前,脸颊被热气熏出淡淡的红晕,脖子和锁骨也覆着一层薄薄的粉。

  整个人都是清润剔透的,犹如摆在琉璃盏中晶莹饱满的葡萄,清甜而诱惑。

  看上去好像是真的。

  可云清辞,哪有那么容易对他放下戒心,又岂会这般轻易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