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上好的琉璃茶盏在蔚卫指挥使脚边碎成好几块。
蔚卫指挥使毫发无伤,脸上却满是惊怒,不可置信的道,“宋佩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这话该问指挥使才是,你是什么意思?”宋佩瑜冷笑,“要将那些土匪送去官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灭口?你在怕什么!”
蔚卫指挥使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声音完全盖住了宋佩瑜,“我听闻宋大人遭遇土匪,好心好意的调集兵马去救你,又主动帮你调查此事,你却如此想我?”
蔚卫指挥使涨红着脸站着,宋佩瑜安稳的坐着。
宋佩瑜身上的气势非但没有被蔚卫指挥使压住,反而比虚张声势的蔚卫指挥使更从容镇定。
他已经下定主意要给咸阳传信,换个人来做蔚卫指挥使。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与眼前的人多说废话。
宋佩瑜看向顶着背后清晰脚印痕迹,站在蔚卫指挥使身后的金宝,“此事不劳烦指挥使,副指挥使与左右同知何在?请他们来,我有事要劳烦他们。”
金宝响亮的应声,转身就要往门口去。
蔚卫指挥使下意识的去扯金宝的手臂,金宝却不会像在外面时那样,任由蔚卫指挥使欺负。
两人快速过了两招,竟然是金宝站了上风,一脚踹在蔚卫指挥使的肚子上,让蔚卫指挥使狠狠的摔在了吕纪和身侧。
蔚卫指挥使晃着摔得有些晕的脑袋爬起来,心中又羞又怒,几乎要失去理智。
宋佩瑜他怎么敢?
竟然纵着刁奴如此羞辱他!
蔚卫指挥使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却将金宝的说的每个字都听进耳中。
“小的无意冲撞了吕大人,还请吕大人恕罪。”金宝对吕纪和恭敬的弯下腰,看都没看正四仰八叉的倒在吕纪和脚边,脸已经涨红成猪肝色的蔚卫指挥使。
吕纪和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吧。”
金宝应了声,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在蔚卫指挥使身上停留了两秒,才若无其事的转身,一路小跑的走了。
怒火直冲蔚卫指挥使的脑门。
他还以为吕纪和与宋佩瑜不一样,没想到都是一路货色。
宋氏的奴仆敢在大庭广众下对他动手,还不是什么大事?
正坐在吕纪和身侧的骆勇,见到蔚卫指挥使面目狰狞愤恨的望着吕纪和的模样,站起来走到吕纪和身侧,防备的望着蔚卫指挥使,“你想做什么?”
他想杀了宋佩瑜与吕纪和,再将那个叫金宝的东西抽皮剥骨!
蔚卫指挥使目光闪烁,眼中隐隐带着泪光,悲愤开口,“您也是武将之后,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宋佩瑜与吕纪和如此欺辱我?今日他们能在蔚县如此欺辱我,来日他们手握大权,就会再如此对待咸阳武将,对待您和令尊。”
“放你娘的狗屁!”骆勇抄起手中的长剑就往蔚卫指挥使背上抽,“你去撒泡尿看看,也配和小爷比?自己办事不妥当,倒是会找借口!”
自从遇到土匪,骆勇心中就憋着一大口气。
其中大半对着土匪,小半对着蔚卫指挥使。
蔚卫指挥使还敢当着他面说让他不痛快的话,这不就是在找抽?
蔚卫指挥使已经得罪了宋佩瑜与吕纪和,怎么敢再得罪骆勇?
骆勇他爹不仅任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还是五军都督府同知,在赵国武官中,地位仅次于慕容靖。
蔚卫指挥使也是武官,以后再想升迁,就要看永和帝和五军都督府的脸色。在蔚卫指挥使心中,这群从咸阳来的公子中,骆勇才是最得罪不得的人。
吕纪和嘴角含笑的望着蔚卫指挥使抱着头被骆勇猛抽,连躲避都不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头一点都不晕了。
最后还是魏致远看不下去,也怕骆勇真的将蔚卫指挥使打出个好歹来,恐怕不好收场,主动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魏致远半蹲在蔚卫指挥使身侧,劝道,“李大人莫要动怒,早些回府休息,改日骆勇消气了,让他去给您陪不是。”
蔚卫指挥使不肯走。
他不敢与骆勇计较,却想要和宋佩瑜、吕纪和计较到底。
他刚才可是听见了,宋佩瑜让金宝去叫副指挥使和左右同知,分明是想要架空他。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蔚卫指挥使脑海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到金宝去而复返,身后果然跟着副指挥使和左右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