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并不需要他的辅导。
看陈述对人物每一分情绪的精准拿捏,看他对入戏信手拈来的掌控,哪怕只是台词的功底,都让他挑不出半点缺陷。
陈述不仅不需要他的辅导,反而在这场简单的对戏里,他的状态被陈述轻易带动,前所未有的好。
想到压他一头的人至少不会是个外行,段旭心底这几天堆积的郁气略微消散。
再想到团队的安排。
他先皱了皱眉,拿筷子在碗里烦躁地插了两下,才收敛表情。
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饭后。
段旭又叫了茶点,吃过才问陈述:“回去去我房间?”
严景川蓦然睁眼。
他看向陈述。
这个男人今晚要夜不归宿?
他抬爪按在陈述手腕,指甲磕在表盘,发出细碎的轻响。
陈述循声看到时间。
已经接近十点。
他说:“下次吧。”
明早还要去片场,段旭也没觉得失望:“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之后两人在餐厅门口分手,各自坐车回了酒店。
陈述上楼回到房间,客厅里一片安静。
他转眼看向严景川的卧室。
房门紧闭。
应该已经睡了。
还是第一次,回来后没见到严景川的身影。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陈述失笑。
习惯的确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这段时间,他早习惯严景川待在身边,独处反而成了不习惯。
想到这,他收回视线,解开旺财的牵引绳,拍拍狗头:“去吃饭吧。”
严景川吃了少许维持旺财的体力,就径自走进陈述卧室,在床边趴下。
每天和旺财同处一室,用这样日夜交替的方法,身体日渐恢复,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靠吃补充精力。
它最近晚上常常食欲不振,陈述没有勉强,回到卧室洗漱后就关灯睡了。
第二天一早。
陈述洗漱过出门时,餐车又推进房间。
落座后,严景川先说:“李文玉的事张时已经查清楚。他确实和厉晟有关联。”
厉晟当然不蠢,张时只查出两人的关系,资料没有指向性,二者交集也不多。
但他从不信巧合。
除了和陈述的遇见是一次偶然,他给出生平唯一的一次主动权,其余旁人,没有破例的必要。
陈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严景川说:“他是不是厉晟的卧底,很快就能见分晓。”
闻言,陈述喝水的动作微顿。
他听出严景川有意试探厉晟,但他不了解商业相关,就没去追问。
原文厉晟趁严景川病重吞并严氏集团,现在严景川清醒,结局恐怕不会再让厉晟顺心如意。
“如果不是你提醒,张时会吃很大的亏。他很感激你。”
严景川说,“我也要代表严氏集团,向你表达感谢。”
陈述看向他,笑道:“感谢就免了,当做是你帮我这么多的第一份回报吧。”
严景川眸光稍动:“第一份?”
陈述说:“你帮我的太多,只是一个名字,怎么还得起你的人情。”
严景川看着他,一贯冷漠的神情悄然放松,削薄唇边也泛着柔和:“我帮你,不是要求你回报。”
陈述说:“我明白,严总是包养。”
严景川握着餐刀的手倏然微紧。
陈述只笑了笑,没再开口。
严景川抿唇,心底极难得杂乱的思绪分不清纹理,又在不起眼的角落堆积。
但陈述说得没错。
他们之间只有包养关系。
这次的事,既然陈述不想主动争取,等到一年期满,他可以再送陈述一个前程。仅此而已。
之后席间一片沉默。
吃过早餐,陈述带着旺财去了片场。
路上,得知段旭昨晚真的只和陈述吃了一顿饭,对了几场戏,何绮玉百思不得其解。
按段旭的性格,怎么想都不该这么风平浪静。
陈述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竞争对手,试镜他还输给了陈述,不记恨陈述就算了,可主动示好?
换做是旁人,何绮玉还不会多想。
是段旭的话,她不多想都难。
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段旭不止昨晚性格大变,之后接连一个半星期,都孜孜不倦约陈述对剧本。
大多时候是在片场,白天会拉上牧晴雪一起,夜里就不再和女演员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