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帮我躺赢_作者:枭钥(184)

  在他们的印象里,眼前这一幕,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在严景川身上。

  严景川看向陈述。

  陈述说:“我扶你。”

  “谢谢。”说完,严景川抿唇移开视线,抬手正要按在石台借力,就被陈述的手臂挡回,下落的手穿过水流,直直按在陈述的大腿内侧。

  掌下的轮廓让严景川瞳孔紧缩。

  陈述也略微僵住。

  下一秒,严景川骤然收回手。

  他的动作带起四溅的水花,温椒下意识问:“怎么了?”

  陈述咳了一声:“没什么。”

  话落,带着哗哗水声从池子里起身。

  他拿过池边躺椅上的浴袍,随手抖开披在严景川身上,再继续拿起浴巾。

  “你们不用出来!”温椒忙说,“我们只是来打个招呼,你们泡你们的。”

  严新立说:“是啊,本来看到客厅没人我们打算走的,但旺财跑得飞快,我想还是进来跟你们说一声,没想到……”

  他说着,对严景川眨了眨眼睛。

  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不愧很年轻,让他们一来就见到这么火爆的场面。

  “……”严景川没有理会他的暗示。

  严津清嘟囔一句:“衣衫不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严新立低声说:“爸,你偷看别人更不成体统。”

  严津清赏了他一记肘击,好让他闭嘴。

  然后就对严景川和陈述生硬地道别离开。

  严新立抱着又遭毒手的肾,靠在门上。

  温椒则对两人说:“抱歉,是我们不好,不该直接进来的,以后晚上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她说着,看到水池里的严景川和陈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也赶紧拉着严新立转身。

  旺财跟着跑了出去。

  隐约还可以听见门外严新立和温椒跟它说话的声音。

  它和严家人见过面,看来刚才是来提醒他们有人到了。

  记起刚才,陈述转向严景川:“如果你想回房,我送你上去。”

  “谁说我要回房。”严景川把下摆浸在水池的浴袍脱下扔在池边,重新坐下。

  见他似乎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一切,陈述才解下浴袍,坐在他身旁。

  泉水微烫。

  舒缓身心的效果拔群。

  陈述抬臂搭在池边,稍稍后仰。

  后院露天,抬眼就能看到月色。

  时间过去,起伏不定的水面也恢复平静。

  严景川看着陈述的侧脸。

  可从他脸上,仍旧看不出半分异色。

  注意到身侧的视线,陈述问:“怎么?”

  严景川说:“没什么。”

  陈述转而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严景川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康复锻炼。”

  他早早出院,和旺财待在一起只能保证让他精神清醒,身体机能还很虚弱,康复锻炼需要每天进行,利于恢复。

  陈述颔首:“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在。”

  严景川看着他,抿直良久的唇角在不自觉间终于缓和,甚至柔软:“好。”

  不知道是氤氲的热气太浓郁,还是轮番意外过后太浮躁。

  严景川蹙起眉头,直觉心底的冲动正叫嚣着,不肯罢休。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也酝酿着前所未有的犹豫。

  严新立的话不断在他耳边萦绕,周围越安静,越显得吵闹。

  然而过往的一切经验在陈述身上毫无用处,从没有哪件事比此刻艰难,让他连最简单的确认都还在摇摆。

  但他很清楚。

  让他摇摆的人,只有陈述。

  严景川收回视线,免得让陈述看到他眼底难以说明的复杂。

  他想和陈述谈一谈。

  可谈判需要筹码。

  陈述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陈家的债务也在逐渐偿还,他的合约对陈述很快会一文不值。

  而陈述对他,只剩合约的牵绊。

  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偏偏陈述就是他唯一毫无把握的事。

  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冒险,陈述一旦意识到他怀有私心,还会坚持履行承诺吗。

  注定不对等的谈判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陈述不想接受,他要付出的代价最有可能是失去现有的宁静。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严总?”

  严景川抿唇,没有看他:“嗯?”

  陈述问:“不舒服?”

  “不是。”严景川说,“在想一件事。”

  陈述以为他是指公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