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自我修养_作者:轻云上(1024)

你想求一个公道,却被拦在衙门外,一双脚压根儿就迈不进衙门大堂,所以不得不学会了借住旁人的力量,比如我。

是不是?”

虽然很讽刺,但现实如此,要不然民间也不会流传着一句话: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这年头,普通百姓真和当官的对上,只有死路一条。

但时砚还是决定听一听杨禾高的故事。

“你给的理由说服不了我,但你的所作所为,你为了达成目标付出的努力,以及你没打算私下报复,而是想光明正大通过衙门的手段,让仇人得到应有的罪责的行为,让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孩子。

即使经历了很多并不美好的过往,依然坚持底线,这点在我看来难能可贵,这是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时砚温润的大手摸摸杨禾高的脑袋:“说说吧。”

杨禾高先是被时砚的一番话说得心里酸涩不已,后又因为这双带着力量的大手,眼泪彻底忍不住,夺眶而出。

时砚静静地看着,没出声,没安慰,没询问,只适当的时候递过去一杯温热的茶水,手底下翻开一本杂书。

一人哭的眼皮红肿,一人津津有味的看书,两人之间气氛诡异的和谐,何大要不是想知道这小兔崽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早就受不了离开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件叫人目瞪口呆的事,这件事说来简单,三言两语便能概括,却造就了杨禾高一家分崩离析的悲惨命运。

其实杨禾高今年已经十二岁了,看着瘦小,完全是因为这两年在外流浪,躲避敌人,日子过得艰难所致。

他父亲是个秀才,性情温和,母亲长相秀美,温婉贤淑,一家三口是周围人人艳羡的家庭。

本该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为母亲柳氏的容貌不幸被偶然路过的姚石看中,姚石为了接近母亲,不惜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父亲走动起来,乃至得到父亲的信任。

一年后,父亲和姚石外出时出了意外,姚石便假借父亲临终遗言,帮忙照看母子二人的理由,频频出现在家中,暗中对母亲动手动脚。

母亲碍于名声,敢怒不敢言,暗中盘算着带儿子杨禾高搬家,岂料母亲的心思被姚石提前察觉,那人竟然伙同苗家族老,将母亲强行抢了去。

杨禾高说到此处,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将姚石直接咬死的样子:“姚石带人去我家抢人的那日,我刚好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上摘槐花。

因为父亲生前最喜欢那颗树上开的花,说是每到了花季,叫人梦里都是浓郁的花香,因此在搬家前,母亲叫我采摘一些,回头晒成干花,好留个念想。

我便是因此躲过一劫。

可姚石和苗家并未就此放过我,这几年一直暗中寻找我的下落,而我不放心将我母亲留在姚家那样的狼窝,一直想办法暗中接近那里。

可我到底人微言轻,能力有限,在躲避对方追寻的同时,没能力带我娘离开。要不是因为这次姚石离开上屋县,不知是何原因,久久未归,我才寻到机会和我娘私下里见了一面。

怕是不知道她的日子已经艰难到了何种地步。”

时砚听出杨禾高话语里的许多未尽之意,关于他母亲的事更是能省则省,想来应该是作为儿子,不好将母亲的难堪暴露在外人眼中。

他已经尽量维持母亲的体面了。

但有些事他不说,时砚不能不知道。

让刘二婶在家里收拾出一间屋子,使杨禾高住进去,一切打理妥当,才对满是怒容的何大道:“让人再去上屋县一趟,查查这个柳氏的下落。

雁过留声,柳氏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说不得这次真是直接将对付苗家和姚石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上了,单是想想当初六叔公家父子同时找同一个暗娼寻欢作乐的事情,时砚便觉得恶心。

一家子道貌岸然,趁火打劫的东西,全族男儿都没有几个挺直腰板儿做人的,当初呼啦啦几十号人往苗家院子里一站,以多欺少,让苗老太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没找他们麻烦是时机不合适,不代表时砚就真的忘记了那回事,现成的把柄送到手上,时砚可没打算高高抬起,轻轻放过。

等何大消息的间隙,杨禾高便留在家里养身体,那孩子身上的伤是时砚给看的,摔摔打打的伤口,还有各种冻伤,擦伤,有些没得到及时医治早就开始化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