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信息量爆炸,字面意思之后这意味着什么,花无虞立刻就能想到,但他还是像感叹一样的小声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段嚣:“咳咳。”
沈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好的话,耳根后面已经微微泛红。花无虞觉得自己心脏很疼,他快被气得内伤复发了。
他一拳揍向段嚣:“段嚣你......!”
你处心积虑、卑鄙无耻、禽兽不如、狼心狗肺、不配做人、什么东西!
段嚣以掌接下了花无虞的招式,硬撑住这一拳:“不要再说了吧?”
难道你想听更详细的?
沈喑已经全部反应过来,他看向段嚣的眼神有点吓人。段嚣有预感,自己回去以后会被打死,但他并不后悔看到花无虞吃瘪的样子。
总之,神清气爽。
罢了,花无虞坐下来,他选择无视段嚣,对沈喑:
“这么说来,你还有一桩事要谢我。”
“如你所见,那些正道都是虚伪的垃圾,我很乐意帮你把他们全都杀光。”
“我今天杀的那个人,是悬剑宗的垃圾伪装的船夫。”
一想起悬剑宗,沈喑就想起那个恶心的面具男:“杀得好。”
花无虞:“那个人也围剿过折花山庄,杀他,既是为我自己,顺道也算是为你们出出气。”
“悬剑宗上上下下早就没有好东西了,屠我秋水派无辜弟子,他们全部该死,我见一个杀一个。”
讲到这里,花无虞有些自责:“他们很多人,只是我收留的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他们甚至不知道跟了我,就是堕入邪魔,很可笑吧。”
至此,沈喑大概理清了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脉络。
大概,所谓名门正派,全员恶人。
而刻板印象下的邪魔外道,却拿了好人牌。
挺常见的套路,但真正亲身经历的时候,还是一样的难受,沈喑拍了拍花无虞的肩膀:“这个世界会好的。”
说出这句话以后,他自己也没什么底气,便再补了一句:“好不好也没关系,只要我们一直在做对的事情,只要我们无愧于心就好。”
突然,
哗啦——
门外有个壮汉在敲门,这门板的内部先前已经被花无虞的内力震碎,还在强撑它作为一扇门的形状而已。
现在那个壮汉哐哐敲了几下:“老大你回来了,听说你今天有贵客要来,叫我们不要打扰。既然客人来,怎么能不备酒,我给你们送来了!”
他话说完,门板就稀里哗啦碎成四分五裂的木块,落在地上,尘灰和木屑漫天纷飞。
......
花无虞沉下声音,极力保持冷静:“不是说,叫你们不要打扰吗?”
那个壮汉不知道发生了啥,怎么自己轻轻一敲门就碎了,难不成自己的天生神力突然觉醒了:“老,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不打扰,我放下酒就走,你们好好喝。”
花无虞脸色不好看,那人想了想:“对不起,要不我把门修好再走?”
花无虞:......
算了一起喝点吧。
他们从屋里走出去,光线好了很多,刚准备在石凳上坐下,沈喑和哪个壮汉同时认出对方。
“是你——”
“怎么是你!”
“你你你别打我!”
那个壮汉看见沈喑就害怕,那天在柴房当中被沈喑随便捡起一根树枝就揍得好惨。
“你怎么在这里?”
沈喑认出了他,这人就是在那间黑店当中绑架沧海阁郭麟小公子的人的其中之一,他们不是被劫走了吗?
联想起之前段嚣的话,果真,段嚣的推理一点没错。那天半路救走他们的果然也是花无虞。
花无虞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不惊讶,早就想到了?”
沈喑点点头:“段嚣先想到的。”
听闻,花无虞嗤之以鼻,好像他就没打算瞒着一样。
花无虞突然凑近去看段嚣的脸,眼睑泛着青灰色,嘴唇几乎没有血色,他确实很欠揍:
“啧啧啧,聪明有什么,活不长了吧。”
段嚣冷冷的,要不是花无虞救过沈喑的命,他才没这么好脾气:“死不了。”
花无虞搭上段嚣的脉,段嚣倒也没躲:“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不是蠢就是笨。”
沈喑对他这句话还挺认同的,见他搭脉,沈喑又有了些没必要的期待:“还有别的办法吗?”
花无虞不忍心看到沈喑失望,但确实没别的办法:“只能好生养着,等待转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