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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当初指使段心亭的人不是我,你会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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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紧胸口的衣服,身体无力到滑坐在地。我心好疼,为什么那么疼?
难道真的是我恨错了人,报错了仇?
我顾不得太多,爬起来冲到段心亭的面前,我抓住他手臂,“你骗我!你敢骗我,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拿你喂狗吃!”
段心亭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他额上已磕红一片,“你去问……束公公,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如果不是……真话,我怎么敢……敢把事情攀扯到太子殿下身上?”
我的手指慢慢松开,血腥味在口里弥漫。
不对,他是在骗我。
是林重檀。
是他杀的我,杀的良吉,他承认了,他承认的。我没有恨错人,没有报错仇。
口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我终是控制不住,一口血从口吐出。猩红的血落在砖石上,如刺目的白鹤顶。
日光穿过廊下,落在我脚前几寸的地方。我置身阴影处,浑身发寒。
我一直认为杀我之人是林重檀和段心亭,所以我也只报复他们二人,我毁了林重檀,囚禁段心亭,可现在告诉我,杀我的人并非林重檀,而是太子。
那我之前的报仇算什么?
算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我就是世上最可笑的人!
我还借太子的手毁的林重檀,对着太子一口一个太子哥哥……
林重檀若不是杀我的人,那我对他的报复……
我毁了林重檀,毁了他的手,毁了他的似锦前程,我亲手在他身上烙下奴印,数次问他怎么不去死,还有他的老师道清先生……
我把林重檀毁了,纵使他活着,他也不再是那个被人誉为姑苏之骄、一朝看尽长安花的林重檀。
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后背奇异的灼热,我愣了下,继而伸手去够灼热之处。
是那只蛊虫。
我摸到它。
我抓住那一块皮肤,举目望向四处。
“林重檀,你出来!你一定在这里,对不对?!你出来,跟我把话讲清楚……”我的指甲用力抠进皮肤里,疼痛从那一块皮肤弥漫开,“你不出来,我就自己把蛊虫挖出来……林重檀,你出来……见见我……”
第101章 冬至(2)
院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应答我,倒是旁边的段心亭听到我喊林重檀的名字,惊疑不定地到处看。
不知过了多久,我将手收回来,指尖已是血迹斑斑,蛊虫似乎也察觉到我想将它挖出来,没几息就躲了起来。我徒手是挖不出蛊虫的。
太子……
如果他才是杀我的凶手,那么从那日他让束公公给我下请柬,要我赴荣府之宴,我就注定要死。
我不得不逼自己反复回想死前的细节,那夜我赴荣府私宴,虽我借林重檀的诗词,名声略有小显,但在太子那群人眼中,我的座位也不该那么前,居然离主位只差四个座位。
以此看来,荣府私宴就是鸿门宴,专门给我设下的。
我一个不足挂齿的人,竟也值得这场鸿门宴。
本来良吉是随我赴宴的,但我发现荣府不许带小厮进去,才让良吉去外面的酒楼吃饭,所以我出了荣府后,是孤身一人碰到段心亭和他的仆人。
是谁轰我出的荣府?
是……是太子。
是太子叫人将我丢出荣府。
对了,聂文乐那夜也在宴会上,在太子说《春夜宴》是林重檀所写时,他说他早在纸上看过我写下那首诗。
在我摔倒在他面前时,他还说我活该。
我咬着牙扶着黑漆门栏,站稳身体后,转身往外走。
院外的宋楠等人看到我,皆是吓了一跳。宋楠率先迎上来,他先是盯着我脸瞧了一会,又低头看我的手,想拿手帕给我包扎。
我避开他的手,“换个地方把段心亭关起来,我现在要去聂府。”
宋楠顿了下,退后一步,道:“是。”
马车进入城中后,我撩开车帘瞧着外面。三年前,林重檀行刑那日,我也这般往马车外看。
那时,世道太平,一幅海晏河清之相,如今,海水群飞,路上行人大多面露苦色。
手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我使劲一揉搓,赤红转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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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聂府门口停下,我没让宋楠扶我就自己下了马车。聂府的小厮不认识我,看到我们一行人过来,还准备拦。
“这是九皇子。”宋楠拿出腰牌,一句话打断他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