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眼尖发现楚涵渊抖动的手,抓住楚涵渊的手,道,“人算不如天算,我选的人必然是我喜欢的人,这事,娘不用担心,涵渊待我很好。”
温言笑道,“我知道。我此时前来还是因为季拂衣找到我,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心里不安定,想着总要走一趟,这便来了。有些别的事情也需要处理,季拂衣……”
温言转头对苏父解释道,“你可能没有见过季拂衣,其实他那时候被人追杀,行事很低调,还在我身边做过个把月小厮,事情不大,我也就没跟你提起过他。”
“说起来,我们年纪比他还要小一轮,他那时候才是最有希望做祭师的人,奈何性子太狂妄,做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老夫人迫不得已就把他驱逐出了圣教,不然我现在还要叫他师兄。”
苏问没想到季拂衣看着不怎么靠谱,原来以前就不怎么靠谱,过去还有这一茬,“季拂衣找娘是为了什么?”
温言神情有一瞬阴暗,有些不想回答,但又觉得在场都是自己人,知道多一些也没什么,便道,“他想沟通上天,求九霄神女给他重来一次机会。古籍有过记载,神与人的对赌,竭尽全力博一次重生。”
楚涵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苏问和九霄神必然是做了什么交易!
下次见到九霄神女一定要问清楚。
“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劝他放弃这个念头,有这些功夫不如早些弥补活着的人。
我不否认,他做的事情无可挽回,他当年就因为被老夫人训斥了一顿,怒气难消就带人摧毁了一条山脉,山下一个村庄中的人死伤无数,红俏的父母也是这样去世的。”
苏问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想着摧毁山脉?”
“他说他早算到那条山脉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只是为了发泄。”温言说起这件事,不住叹息,“但他没算到山下会有人,刚开始我们也没有察觉是他做的,还是过了很久以后他自己醉酒说的。”
苏问真是对季拂衣无语了,他就说他看不惯季拂衣,原来还是如此行事癫狂的人,他那不是装癫,是真的疯。
苏父也大为震惊,薄怒道,“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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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给苏父倒杯水,安抚道,“你见过他本人,你就知道了。他是疯癫,但也的确是有才能的人,他后面做了很多事情,功绝对是大于过错,我可以说这世上有资格杀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苏问点头道,“季拂衣救过我和涵渊,还救了江南的百姓。”
楚涵渊补充道,“烟雨阁每年接济的人数不胜数,季拂衣这些年也没有做什么恶事。”
苏父无言了,这样的人世道上太多了,正邪两面,难以定罪。
温言见苏父不说话,知道他又陷入了死胡同,钻牛角尖了,“现在他待在云族,我让胤瑞拖着他,让他多住几日,安安心。”
“嗯,这样也好。”苏问应道。
四人说着说着,气氛越来越和谐,除去一开始的尴尬,苏问还是很快就跟温言熟悉了。
等他们把事情说清楚,时间已经很晚,想着时日还长,就先散了。
苏问和楚涵渊刚回到房间,箫骐就上前禀报道,“赵将军的院子好像出事了。”
苏问皱眉,“赵大哥能出什么事?”
箫骐略有迟疑,“赵夫人坦白了自己是尚京国的人,赵将军好像不信,但属下觉得赵夫人说的可能是真的。”
苏问不明白,侧头看向楚涵渊,楚涵渊则是释然一笑,“今晚先休息,这件事情不着急,先让赵见云自己想想。”
苏问觉得也是,赵见云不是糊涂的人,不会包庇细作。
……
然而,第二天就出事了。
赵夫人死了。
苏问看到赵见云穿着白衣,牵着孩子在灵堂跪着的时候,眼眶红了。
“赵大哥……”
“你们来了。”赵见云面上不见悲伤,倒是好像解脱了一样,嘱咐家奴照顾好孩子,领着两人进了厢房。
赵见云淡淡道,“我其实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当时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起初只是可怜她小小年纪被迫要做这种事情,就对她多加关照……”
苏问大概猜到后面怎么回事了,“你帮她传回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养大了她的胃口,也让她背后的人以为她很有本事。昨晚她对你提了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