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瞥了他一眼,还怪得意的,手中这堆就真的是鬼画符,太难辨别写得是什么了。
苏问见楚涵渊还伸着头就着他的手看,便问道,“看得懂吗?”
“……”楚涵渊没说话,眼神有些无辜。
得,这也是看不懂了。
苏问看这纹身都大同小异,区别不大,也可能是阿良太急了,真正的纹身没能仔细描摹下来。勉强辨认了几种蛊,头有些疼,“你还是把这些拿下去再重新写一遍吧,不然你给我们讲讲也行。”
“啊,好。”阿良认命拿回纸,准备下去重新写一遍。
苏问等阿良出去后,转过头对楚涵渊说道,“阿良带回来的情报很珍贵。蛊不是每个苗疆人都会的。会蛊的人必然在苗疆内部有一定地位。养成一只蛊的要求太高了,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楚涵渊停下手中动作,颔首道,“我其实早有目标了。”
“楚涵文?”苏问觉得不太对。
“很接近了。”楚涵渊笑了,“既然怀疑他,那他身后那位嫌疑更大。”
皇后。
苏问联想这些年皇帝对皇后的反应也很奇怪。皇帝对皇后表面上宠爱,却把静心宫分给了柳妃。
傲云国历任皇帝向来都觉得后宫唯皇后处是静心之处,默认一般会把静心宫留给皇后做偏殿。
不知其中是否有别的深意。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苏问觉得这涉及太多事情了,仅仅凭借他们二人,未免有些艰难。
“一开始就很确定他们有问题,只是……人轻言微。”楚涵渊脸上没了笑意,走到窗户,望向了苍白的带上灰色浅调的天空。
苏问也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现在不是了。你可是傲云国战神,怎么会被这种事情击败?”
楚涵渊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很快又消失不见,苏问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楚涵渊紧了紧手,反手握住了苏问的手。
他前世就是败在这种事情上的。
他一向不屑于争论这些事情,他以为他翼王身份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但事实证明这还远远不够。
他还是没有自由,他还是不能尝到幸福的滋味。
他还是被那些人玩得团团转。
“你还记得王肖然吗?”楚涵渊突然正色道。
“记得,你的部下,感觉挺久没见过他了,箫骐不是跟他关系挺好的。”
楚涵渊帮苏问撩起一撮被风吹起的碎发别到耳后,“他死了。他是楚涵文的人,被我发现以后不久就死了。他的尸体里发现了蛊。于是我派叶生朝去苗疆求医。”
“怪不得你那么肯定此事跟苗疆脱不了干系。”苏问挑了挑眉。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楚涵渊勾起唇角笑了,“叶生朝应该快回来了,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会的。”苏问轻笑答道。
……
这日,苏问和楚涵渊还准备去拜访一下这位朱县令,朱一筳。
这人自己就跑来了。
苏问打量了一下这位褒贬不一的地方官,五官端正,有些方正的脸上满是正气,衣服和袖子平整得惊人,不像是奸恶之人,更像太学那些古板的老学究。
苏问浅笑着迎接他,“朱大人,这是……”
朱一筳淡然一笑,“特来为翼王和翼王妃解忧。”
苏问挑挑眉,眼里有精光闪过,“哦?我们怎么不知我们有什么忧愁。”
朱一筳缓缓叙来,“当然是钱家之事。想必翼王和王妃最近在为此事奔波……下官这里有一笔交易,想与二位做。”
苏问故作沉吟,眼神瞄向了楚涵渊。
楚涵渊这才开口道,“说来听听。”
朱一筳抬起手合拢在胸前,微微弯下腰,俯下头祈求道,“下官知道钱母所中蛊的原因以及太子在江南的部署,如若王爷能助下官脱身,让下官辞去官职,下官必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王爷。”
“你不想做官了?这是为何?我记得你之前写过一篇《江南论调》很是有意思,你是有抱负的人,你难道甘心就这样离开朝廷?”苏问惊讶了,朱一筳这样有心为国的官员算少见的了。他之前虽然怀疑过他的品行,但现在看来他整体还是做得不错的。
朱一筳闻言笑了,“王妃说笑,下官自是不甘心的。”
“那是……”苏问迷惑,他不明白朱一筳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