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渝的身上还穿着衬衫,领口有许旻灌他酒时留下的酒渍,泛着白柠檬和葡萄花蕾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这个味道配宫渝。
再好不过了。
关珩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再去冲个冷水澡。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关珩也累得不行,只想赶紧帮宫渝洗个热水澡缓解病况,然后尽快休息。
“哥哥,洗个澡吧?”
关珩用毛巾胡撸着头上的水珠,边说边朝大床的方向走。
宫渝仰面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光溜溜地逛着各个界面。
关珩好奇他竟然还能有精力玩手机,便不动声色地朝屏幕扫了一眼,顺带凑近宫渝,听听他在嘟囔着什么。
“这套寿衣不错,领口小,还绣了条龙。”
“这骨灰盒好像也挺好,金丝楠木的。”
“和我新买的那块墓碑颜色很搭。”
他见过喝醉酒的人,顶多抱着路灯又唱又跳,逢人就说他多有钱有权,要么就是闷头倒在那里,一觉睡到醒酒。
还从来没见过喝醉了就给自己买骨灰盒和寿衣的人呢。
完了,坏了,脑子坏了。
关珩紧张地从宫渝手中夺过手机,麻利地退出界面,按住宫渝的肩膀,把他塞进被子里:
“马上洗澡,睡觉。”
宫渝还没有恢复意识,任凭关珩怎么摆弄都行,乖巧的模样让关珩没忍住亲了又亲。
洗澡的时候也像只温顺的缅因猫一样,完全不会出现反抗的举动,自此,关珩才顺利地将人洗干净丢回被子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关珩猛然想起之前宫渝对他说过的那些稍显油腻的霸总发言。
如果心里没有想过这些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
宫渝突然有感而发,一定是在内心里考虑过这些,所以才在醉酒的时候宣泄而出。
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俩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被宫渝单方面叫停?
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关珩早就把宫渝的心性摸得清楚明白。
宫渝和外界所传的谣言并不相符,相反,他是个善良单纯的性子,不肯亏欠人,也极富同情心。
想着第二天宫渝醒来肯定是舒坦的,他倒不如顺便帮帮自己的终身大事。
关珩心里寻思着,手上的动作也就没停下来,扯过另一个枕头,放在已熟睡的宫渝枕边,闭上眼睛凑到他耳畔,像是道歉,又像是述说——
“哥哥,我好像学坏了。”
他想留在宫渝身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关珩侧过头,借着月光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男人。
他完全可以趁人之危,然后第二天栽赃给酒后乱性。
到那时,即便宫渝要与他毁约,他也可以用关氏集团的法务来让宫渝血本无归,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变成反被圈养的金丝雀。
但关珩不想。
他爱宫渝。
他想跟他结婚。
想让宫渝在真正爱上他的时候,再用爱来叠加他们的爱。
.
夜里寂静无声。
窗外的月光隐进厚厚的云层。
宫渝昏昏沉沉地坠入无边梦境。
得罪了许旻的生活还是要照常继续。
宫渝日复一日地拍戏、受伤,被许旻在片场截住,堵进角落里暴打。
“你为什么动友友?”
许旻狞笑着捏住宫渝的脸,虽是问句,但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放……放开我……我没有动他……”
宫渝不再软弱,努力挣开许旻的桎梏,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那张近在眼前的脸。
他的指尖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许旻的,还是他的。
“我是正当……正当防卫,你……你没资格……咳咳咳……代替法律对我……动手。”
宫渝的胸腔疼得厉害,微微弓着腰,不断咳嗽。
“那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许旻迅速换了只手,猛地钳住宫渝的脖颈。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掐得宫渝渐渐失去气力,神志恍惚起来。
许旻似乎很享受自己把宫渝掐得疼出了哭腔,歪着头慢慢欣赏。
突然,一阵大力掀翻了许旻,宫渝得到了新鲜的空气,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没成想却又被揪着衣领怼在墙面上。
“轮到我了。”
是景霑。
景霑要来打断他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