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特制的玄精钢所制,普通武器无法斩断。”
段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把宝剑呢。
他背过身,冲张呈瑾扬了扬背上的长剑:“参将,劳烦您用这个试试。”
张呈瑾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剑匣:“可是,段十六,里面没有剑。”
段钺脸色一僵,立刻在心底疯狂刷屏:“怎么回事!?消失了?难道还有时间限制?可我都还没用啊!”
小黄书钻出来:“爸爸,你被拎起来跑路的时候,剑就滑掉在路上了。”
段钺心疼得不行。
那可是他全部家当了!
“参将,这样吧,您替奴才将这块石头削下来。”
他今天就是抱着石头一路滚过去,也得把那把剑找回来。
张呈瑾想了想:“段十六,你回去,是救什么人吗?”
不,我只是找我的剑。
“这会覃墨川恐怕在等着你自投罗网,祖父已经救出来了,一旦你被擒,他的怒火一定会全部都发泄在你身上。”
段钺并不怕,他最不怕的就是死亡和酷刑。
“参将,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做。”
“.......好吧。”张呈瑾不再劝,挥刀削断那一小块岩石。
段钺失去倚靠,脚步不稳,跌坐在地。
张呈瑾托住他身体:“失血太多导致的晕眩,段十六,你不该再行动了。”
段钺拼命眨了下眼,抿去眼角血雾,咬牙强撑着站起来:“我还可以,参将,等九哥回来,您就跟他说......”
.......
“一百九十八鞭。”
“一百九十九鞭。”
“两百鞭。”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刑房。
覃墨川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戏谑看着面前血肉横飞的少年。
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室子弟,蜜糖罐里泡大的金丝雀,冷傲不可一世的四殿下,何曾有这般狼狈污秽的模样。
“两百鞭了,殿下,段十六还是没有回来救你。”覃墨川嗤笑:“是不是说明,你在他心目中根本无足轻重?”
“亏我还以为能用你做诱饵,真是白费心思......”
覃墨川摇摇头,打算离开了。
许万春皱眉:“将军,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了,不能杀。”
“我知道。”覃墨川抬抬手指,招来几个狱卒:“上烙刑,就在他脸上印个......‘奴’字,如何?”
许万春并没有意见,他本身就是独目,对外貌也根本不在意,只要人不死,随便折腾。
两人冷漠看着狱卒拿起烧红的铁烙,逼近孱弱少年,残忍狰狞地摁在他那张艳绝无方的脸蛋上。
“噗呲”
一阵血肉被烫烤的刺耳声,伴随着难闻的焦糊味。
刑架上垂着眸的少年陡然抽搐了下,四肢痉挛,痛苦地几近扭曲,喉咙口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悲嚎。
“十六......”
......
段钺愣了下,突然抬头望天。
旁边的人惴惴不安:“怎、怎么了?”
“没。”段钺回身,下意识笑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可能是错觉。”
伍生铁瞳孔轻缩,近乎朝圣般凝视着他的脸,喉结上下滚了滚。
段钺立刻意识到不妥,收起笑容,淡淡问:“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被抓来的少年,还关在原来暗牢里?”
“我、我不会骗段兄!你相信我!”他急切想证明自己的赤忱之心。
段钺点点头:“别怕,我相信你。”
伍生铁嘴唇哆嗦,被他这一句话荡得心肝发颤,好似泡在一汪温热的泉水里,四肢百骸都畅快到无处释放。
段钺温和乃至纵容的态度,甚至让他恍惚以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他抖着手伸进怀里:“段兄,我这个家传玉佩......”
“啊!”话未说完,段钺便估计重施,痛苦地弯下腰捂起肚子:“又拉肚子了!小哥,咱们下次再见!”
说罢,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伍生铁一个人站在后头,握着红绳白玉佩,又难过,又担心。
美人怎么总是闹肚子呢,难道吃得不好吗?
......
段钺溜到墙角下,四处望望,见人没跟上来,才松口气。
想了想,又有几分愧疚。
利用自己去欺骗老实人,那他不是和靖王那种自私鬼变得一样了吗。
况且,万一伍生铁被发现泄露秘密,恐怕难逃死罪。
“书书,有什么办法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