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不对劲。
连那面具人眸光都亮了许多。
段九好笑:“所以你先前拼死拼活要回去,就是为了救这个人?”
“嗯......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你如今说话怎遮遮掩掩的。”
靖王也看过来,专注看他。
段钺嫌烦,木着脸,不肯搭腔:“我要见首领。”
段九嗤笑出声。
这缩头乌龟。
一谈正事就开始当鹌鹑了。
“行了,不问你了,走吧,统领还在等着呢。”
三人入营时被拦了下。
守兵要靖王摘下面具,否则不放人。
段钺蹙着眉,狗王爷那么在意自己毁容,怎么肯给别人看。
他正想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靖王却一言不发,直接卸了面具,露出半张丑陋如恶鬼的脸。
守兵惊骇地瞪大眼,直往后退。
“鬼、鬼啊!”
段钺像被戳到逆鳞似的,立即怒道:“什么鬼不鬼!你看清楚点!”
靖王反倒平静:“行了么。”
守卫被他那双冷漠的眼一瞥,哆嗦得更狠了,抖着腿说不出话。
段钺见他这么大反应,不悦地冷哼,上前把靖王拽回来,接过他手里的面具重新戴上,对那守兵冷道:“好了吗大人,能放行了吗?”
守兵一激灵,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三人入了营,段九才道:“原来兄台戴面具是这个原因......”
段钺不大想提这件事,没吭声。
段九道:“在下倒是略通焕颜之术,若是兄台不介意,在下帮忙看看如何?”
段钺眼神微动。
只是尚未说话,靖王便已言简意赅回绝:“不必,多谢。”
“那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段九眯眸,笑意不明。
段钺斜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此时正值午时。
营帐中,段飞正在用膳,见三人进来也不惊讶,点点身侧空位:“坐。”
段钺一见他就有点怂,把靖王推到他身侧坐着,自己溜到正对面去了。
段飞撩起眼皮:“坐那么远干什么。”
“......”段钺咽了口唾沫:“我、我三天没洗澡了,身上臭。”
段九闷笑一声。
段钺瞪他。
这人怎么这样蔫坏,不就是偷了他一把薄荷叶子没给钱吗,至于记到现在。
段飞见他还敢分心,脸色一沉:“过来。”
段钺“倏地”站起来,腿一跨就坐了过去,两手乖巧搭在膝盖上,缩着脖子并着腿,要多怂包就有多怂包:“统领,坐、坐过来了。”
段九捂着脸,笑得肚子疼。
段飞头疼地揉揉眉心:“这几日。你到底去哪了,既然安全,为何不传个暗信回来,你可知段九为了找你......”
段九咳了两声,打断道:“统领,小十六当时伤重逃命,约摸是没空传信。”
段飞微微侧眸,琥珀色的狭长凤眸静静看他。
段九神色不变,朝他笑笑:“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对么。”
段飞沉默片刻:“随你罢。”
段钺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段九见他一脸呆瓜样,笑了声,转了话题:“来的路上忘了同你说,张老将军被大皇子派人来接到他的驻地了。”
段钺眨眨眼:“覃墨川能同意?”
段九:“大皇子亲自带人过来,他不同意行么。”
“既然如此,统领的任务不是完成了么,为何还不回长安?”
段九斜他:“你以为是为了谁?”
段钺也反应过来,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我得罪了覃墨川,估计他不会放过我。”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托你的福,覃墨川的老巢都被剿了个一干二净,他现在对暗卫营敌意十足。”
段钺茫然,和靖王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
那日段钺带人离开之后,覃墨川一怒之下派出谷中大半守卫去搜查,结果就被张呈瑾趁机捡了个大便宜,直接召集人手突袭山谷,抢走了一大半的火药。
本就是来历不明的军火,被抢了也没处说理。
听说覃墨川气急攻心直吐血,这几日都卧病在榻爬不起来。
段钺忍不住捂脸,把人家造反的家当充公了,他要完了呀。
靖王拽拽他衣袖,嗓音放得低哑了些:“别怕,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