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剥了颗花生粒塞他嘴里,淡淡道:“或许是被十六的魅力吸引了。”
段钺看他一眼:“那你能不吃醋?”
靖王:“我不是乱吃飞醋的人。”
“呵,放屁。”
靖王笑了声,将他揽怀里抱着,轻轻蹭着他颈窝叹息:“十六越来越好看了,好想藏起来,不给人看......”
段钺嫌热,把他扒拉开,一脚踹角落里给自己剥花生粒去了。
没多久,马车驶进宫门,稳稳停下。
疾风掀开帘:“主子,到了。”
段钺将一把花生仁塞嘴里嚼吧嚼吧吞了,牵着靖王的手跳下车。
宫中一片肃穆,太和门前乌泱泱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锦旗飘扬,礼乐庄重。
两人来的巧,刚好赶上登基大典。
殿前侍卫守在门前,禁止闲杂人出入,段钺便携着靖王跃上太和门顶。
目之所及,能隐约瞧见段云睿身着素色龙袍,头戴冕旒,坐着御辇从铺着红毯的夹道上经行而过。
眼见王霖念颂完传位圣旨,百官跪拜礼成,段云睿跨进太和殿大门,步步登阶,就要坐上龙椅,段钺不由转头看向靖王:“这就是你的计划,什么也不做?”
靖王翘了翘唇角:“怎么可能,只是在他最辉煌最期待的时刻,毁去他即将拥有的一切,才最能叫人绝望不是么?”
段钺一阵恶寒。狗王爷真是恶趣味。
果然,就在段云睿掀袍即将坐下时,就见大殿上一阵骚动,似乎有谁冲出来了。
段钺眯起眸子,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面容。
见底下侍卫匆匆赶去大殿,段钺便带着靖王直接落下来,大摇大摆走进太和门。
朝臣们此刻已经慌了手脚,原先齐整的列队如今乱成一锅粥,围在太和殿前云阶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靖王一来,众臣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纷纷扑涌上来。
“王爷!您可算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啊,二殿下声称陛下病重,才传位于他,却又为何在这时候出来阻止登基?”
“瞧陛下龙颜大怒的模样,属实不像情愿传位的,难道其中还有我等不知晓的隐情?”
百官七嘴八舌争着上前陈述,段钺听得头大,又见靖王被他们扯着胳膊抱着腿,小腰不知被摸了多少次,当即脸色一沉,内力轰然爆发,杀机四溢。
朝臣们只觉一阵劲风伴着森冷气浪而来,紧接着身体便被掀翻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头脑晕乎。
靖王回眸来,桃花眼里有笑意。
段钺冷哼,上前拍去他身上被旁人留下的气息,又将他被碰的手擦干净,才骂道:“不知检点。”
靖王伏低做小:“我错了,宝宝莫气。”
段钺没理他,把人往边上撇了撇,看向殿中。
难怪朝臣惊慌失措,看见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中承帝趴在登基大典上疯子似的哇哇乱吼,任谁也遭不住。
段云睿脸色难堪得紧,他分明已将中承帝囚禁在密室,谁又将这人救出来的!
他立刻吩咐左右:“都傻愣着做什么?没见父皇累了?还不快将父皇扶下去休息!”
靖王勾唇,突然扬声:“且慢。”
禁军纷纷让开一条路,躬身行礼。
段云睿往下一看,就见他和段钺大摇大摆站在阶下,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四弟怎么来了?你不是病着。”
探子说段初初身中蛊毒,缠绵病榻,段十六为替他解毒都愁白了头,他才会放心施行计划。
况且他都已经派人将靖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了,这人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靖王自然不会告诉他张呈瑾早已被自己策反,只淡淡道:“二哥登基,头等大事,弟弟自然是强撑病体也要爬起来贺礼的。”
“既然如此,就赐座吧。来人,先将父皇带下去,传太医诊治。”
靖王怎会叫他如愿,平静道:“父皇如此激动,想来是有话要告知二哥,二哥不听完再说吗?”
“四弟说笑了,父皇喉咙被火烧伤,哪能出声?”
“父皇喉咙哑了,双腿断了,可他还有右手,能写字,不是么。”
靖王桃花眸微斜,看向殿内:“段十二,替陛下接好手骨。”
“是。”里殿有人应了一声,规规矩矩背着药箱走出来,正是一袭玄衣劲装的段十二。
段云睿立即明白过来:“原来是你!”
段十二朝他微微一笑:“回殿下,正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