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年上支棱起来_作者:西墙上的少爷(280)

  那是一只没比文具盒大多少的方铁盒,像是之前用来装糖果的盒子,里面是一颗颗指节粗细的塑料胶囊。

  薛羽把胶囊一个个拧开,里面的纸条在他面前排成一排。

  全是空白的。

  薛羽坐在树下静静看了那些纸条好一会儿,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破绽。

  自己已经小学毕业十来年,这只铁盒就算有幸能在那么多次学校破土动工中遗留下来,也早该被埋得更深,且锈得厉害。

  可这铁盒半新不旧,半点没有被时光侵蚀过的痕迹,更像是背景故事中某种刻板的定义。

  是“薛羽”这个人人设中的一笔。

  在别人为他规划的“前世”中,可能写过这么一句话:薛羽小学毕业时,和几个相好的小伙伴一起写了时空胶囊,就埋在操场头起第二棵大树树下,风雨飘摇那么多年,都没被别人发现。

  可定义终归是定义,一笔带过的背景不用考虑合理性,亦不用讲究细节。

  比如没有锈蚀的铁盒,比如空空如也的纸条。

  这是别人为他描绘而出的“前世”,如果薛羽继续在这个时空寻找,一定还能找到更多类似的破绽。

  恍恍惚惚间,薛羽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如果他是没有前世的,那么他是谁呢?

  -

  薛羽在树下坐到天都黑透,这才想起来要回家。

  下地铁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没吃饭,但也不怎么觉得饿。

  他梦游一般走回家,在楼底下突然吓清醒了。

  “师父!”薛羽猛然察觉不对,赶忙改口道,“不是——老大!”

  岑殊从景观树的阴影中缓慢走出来,路灯的点光将他的面容切割得有些凌厉。

  他只穿着衬衫,腰肢显得尤为劲瘦,领带松垮,外套搭在臂弯里,整个人带着一种黄昏般的暮气。

  “老大,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啊?”薛羽结结巴巴道,“这都快,快十点了。”

  岑殊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看了他一会儿,低低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薛羽:妈的,这台词不对劲。

  薛羽:“请请请!”不认识的父母,被操控的童年,这一整个周末都过得很玄幻,于是岑殊在他家楼下等他的事情相比之下就不那么玄幻了。

  两人进了家门,薛羽踢掉鞋子,一边懵着脑袋碎碎念,一边从鞋柜里给他扒拉新拖鞋。

  “……我这边一般也没什么客人,这双是我爸之前来得时候穿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老大?”

  薛羽抬起头,看见岑殊并没有跟着他进来,依旧站在玄关处,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段时间对方经常用这种眼神向他望过来,远远的,好像在看一株被玻璃罩子罩起来的玫瑰花。

  薛羽站直身子疑惑道:“老大?”

  没有任何预兆的,岑殊一步跨来抱住了他。

  “我很想你,”岑殊折下脖子,在他颈窝里呢喃道,“我很想你。”

  熟悉冷香扑面,这人的怀抱滚烫,几乎把他抱痛了。

  灼人气息落在薛羽颈根,酥麻感两处开花,一路麻去后脑勺,一路麻去脊骨梢儿。

  “啊啊不要用这张脸说这种话啊!”薛羽崩溃道,“而且咱们不是只有两天没见面而已吗?!”

  岑殊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紧紧抱着他。

  周围场景不知何时开始扭曲变幻,就连面前岑殊的样子也开始变化。

  那头漆黑如瀑的长发偶尔会出现在他颊边,身上衣服也在衬衫与长袍间无序变化。

  岑殊忽然轻轻推了他一下,两人向后跌落在一片如云团般的柔软里。

  四周漆黑一片,光线不知从哪来的,可薛羽却能将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他们自己就能发光似的。

  岑殊自上而下笼罩着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两人贴得很紧,凉丝丝的鼻尖轻轻碰了碰薛羽红透的耳垂,低沉的声音仿佛压抑了很久,从喉咙深处落入身下人的耳郭。

  “我很想你……”他气声说道。

  ——是梦吧是梦吧!

  薛羽在内心尖叫,我就说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财富密码说好写前世今生三加二的,但是拖着拖着拖到剧情正好走到了这里【。

  让上本垒插个队,财富密码内容应该是下章内容的那什么,前一段说好的三加二等本垒这个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