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年上支棱起来_作者:西墙上的少爷(50)

  虽然湛灵本人并不在意,可玉冰机却依然内疚非常,这才给李修然留下了可趁之机。

  可现在却出现了第二个不会在玉冰机剑气下受伤的人——不,薛羽甚至赶在李修然前面,在天生剑体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朋友的时候,取代了李修然在玉冰机心里的位置。

  像玉冰机这样执拗的实心眼剑修,一旦认定了某个人是重要的,那么后面再多来多少人都不会管用了。

  玉冰机是谁,是李修然的后宫,李修然是谁,是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的老婆被抢了,人家爹别的不能干,还不能推进一下剧情,压缩压缩薛羽的成长时间吗?

  薛羽气愤地想,这天道就非常不讲道理,玉冰机现在还是个两三岁的小不点,自己从始至终只把她当可爱女鹅看来着。

  男朋友跟爹有什么关系,他还没下黑手棒打鸳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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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离了峡壁后,岑殊就把雪豹交代给了薛羽。

  那意思是觉得逍遥谷内风景挺好,你身为一个铲屎官,可以履行一下职责去溜溜豹。

  薛羽心里装着剧情提前这件大事,就再没了想要缠着岑殊问问卦象的心思。

  他勉强操纵豹豹做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后便抱着豹豹一头扎进茅屋药田外的密林里。

  在还没穿越过来之前,薛羽就有遇见烦心事就站在高处发呆的习惯,虽然现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天台让他上去吹风,但好在身为一只豹子,化身也非常会爬树。

  他向几人所住院子的反方向走了许久,随便挑了棵树爬了上去。

  这树生得高挑粗壮,连树杈子也有人腰那么粗,薛羽双手托腮坐得稳当,雪豹也在他身边瘫成一片毛茸豹饼。

  “唉。”

  两个号异口同声叹了声气。

  下午在山洞的时候,药辞虽然看了那悬赏卷轴,但丝毫没有理睬的兴趣。

  逍遥谷两宗们一个忙着种地一个忙着练剑,都佛系得很,根本不可能掺和这事,那卷卷轴也被扔进了炼丹房的柴禾堆里。

  他们可以不管,可薛羽呢?

  他看过原著,知道之后的二百年里,这个世界会有多么动荡,又会有多少人为新时代的建立付出生命。

  当一段历史被记录为文字后,就总会让人觉得轻飘飘的,小说中的历史更是如此。

  薛羽得承认,在潜意识中,他还是会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以上帝视角来俯视这个世界。

  虽然已经穿书好几个月了,但那种儿戏般的失真感依旧像块透明的果冻,将薛羽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我只是一只连人形都化不出小豹豹呀,是个连金丹期都修不上去的小废物呀。

  我又能做什么呢?

  薛羽下意识抚了抚趴在自己身旁的豹饼,长毛软厚,好摸极了。

  夕阳向远处山巅沉去,风吹在身上带着早春般的丝丝凉意,他把暖烘烘的自己抱进怀里取暖,下巴抵在豹脑袋上继续发呆。

  他上辈子是加班过劳死的,穿过来后明明打定主意要当条只会吃吃睡睡的咸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好好休息一下。

  修出人形也只是为了给他的便宜师父吹耳边风,让他不要跟男主角过不去,保住小命,别连带着薛羽自己也死了,仅此而已。

  可、可是……

  玉冰机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蓦地撞进薛羽脑海里,悬赏令上那张极其写意的画像也随之而来。

  那些写着修仙界历史的铅字也好像突然之间有了分量,沉甸甸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

  那团橘红色的太阳彻底西沉的时候,薛羽突然觉得屁/股底下的树杈子微微颤了颤。

  他伸脑袋往树下一看,只见自己大师兄正踩着树干轻盈跳上来,几个瞬息便坐在他的旁边。

  “大师兄!”薛羽对封恕还是挺有好感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算到。”封恕言简意赅,“在,这里,做什么?”

  哦对,虽然他躲得远,但面前这人可是整个天衍宗最会寻人的一个。

  薛羽双手托腮:“在思考人生。”

  若此时他旁边坐着的是颜方毓,定会促狭调笑他“你这么一个小人儿还有什么人生可思考?”,可来的是封恕,他大师兄只会问:“思出,什么?”

  “思考……”薛羽双目空茫地望着封恕,后者双手搭在膝上板正坐着,略歪着头,用一种十分认真的神情看向薛羽,似乎正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薛羽看着封恕的眼睛蓦地想到,其实天衍宗的这些人算天命、知后事,明明也拥有跟他同样的烦恼。